“命尉二小姐参加选秀。”钟离伯君转过身,目光坚定地望着叶芊芊:“娴太妃为朕张罗选秀事宜,娴太妃应该知晓怎么做?”
不远处偷听的小丫鬟听了这话,心脏咯噔咯噔跳个不停,连忙起身逃走,往溯音殿方向跑去。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钟离伯君愠怒,走到叶芊芊跟前,道:“朕是这天下的主,还有谁能敢忤逆朕的旨意。”
“如果是先皇呢?”叶芊芊并未退缩半分,不卑不亢地面对着他:“皇上别忘了,哀家手里还有先皇的另一份遗诏。”
“遗诏?”
“正是。”
钟离伯君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不再言语,沉默了片刻,走出御合殿。坐上御撵,回到清闲殿。
溯音殿的李惜霜听到娴太妃身边的小丫鬟说了此事,气得怒摔了殿内的一切陈设。发完火之后,立即吩咐心腹去请自己的父亲。
李资来到溯音殿,望着殿上乱七八糟的一切,皱眉道:“老臣参加皇后娘娘。”
“父亲,不必多礼。”
“皇后娘娘怎么能学乔皇后的恶习?一生气就砸东西,这可要不得。”
“父亲,霜儿知错。”
“为父让你稳重,你如此心浮气躁,以后怎能在这后宫立足?”
“父亲,霜儿知错。”李惜霜垂下眸,见父亲没有说话,便自顾自地开口讲述尉上卿葬礼那日,钟离伯君当众掌掴她一事。
半晌,李资长叹了一声,说了一句他知道了,便起身离去。李资下朝回府,特意让下人绕道行至尉府,望着那凄凉的府门,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心里便有了盘算。
尉子瑜打开府门,准备去街市上买些吃食,瞧见李丞相的马车,有些匪夷所思。不管怎样,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不想见到千兰,所以迟迟不肯回妄生门,等着钟离伯谦将一系列事情处理好,他们就要远离纷争,去远方定居。
也不知最近伯谦在忙些什么,每日前来尉府看她一眼,便匆匆而去。她担忧的钟离伯谦此刻正站在清闲殿的离人池旁,等待着兄长的到来。
过了没多久,钟离伯谦瞧见兄长的身影,快步上前:“皇上何时答应将尉二小姐赐给臣弟?”
钟离伯君的脚步一顿,原来谦儿还不知道父皇已经写下遗诏一事,既然如此,让娴太妃废了那遗诏,又有何不可?
“不管皇上允不允许,臣弟与尉二小姐两情相悦,最后都会在一起的。”
“她已经被列入明年春季选秀的名单里,谦儿还是早些去选自己的良人吧!子瑜爱的人一直是朕,谦儿不会不知道吧?”
“皇上。”钟离伯谦嗤笑了一声,道:“既然皇上还活在过去,为何要自称朕呢?子瑜早就不爱你了,皇上不知晓吗?若是子瑜还爱你,她现在早就是你的妃子,何须等到明年春季的选秀?”
“谦儿。”钟离伯君别过脸去:“朕心意已决。”
“好,皇上好手段。”
“别想着逃走,若是谦儿想让子瑜一辈子活得躲躲藏藏,谦儿大可以试试看。”
“呵呵……”钟离伯谦被自己蠢哭,他怎么会想到来求兄长:“被列入春季选秀的名单之中?名单呢?登基大典与皇后的册封大典都还未开始,就想着选秀之事,皇上所说的选秀名单,恐怕还未整理出来吧!”
“这……”
钟离伯谦说完,后退了几步,愤然离去。
……
叶芊芊在御合殿等啊等,不见钟离伯谦去找她。看皇上今日的态度,大有将那遗诏销毁的架势,如此想着,命人去找钟离伯谦,人还未走出御合殿,便被赶来的守卫军拦了下来。
钟离伯谦出了宫,兴致缺缺地往尉府走去,抵达尉府时,天色渐暗,别家已经往灯笼里添了烛火。正巧遇到从外面带回膳食的尉子瑜,两人相视一笑,推开府门走了进去。
钟离伯谦望着空落落的院子,叹息道:“子瑜,不打算买些丫鬟吗?”
“不了,我们不是快要离开了吗?”尉子瑜拉着他前往望云轩的院子里,往石灯笼里放置烛火,将膳食一一摆在院中的石桌上,道:“我知道你肯定还没用过膳,便给你带了一些回来。”
钟离伯谦望着石桌上的膳食,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他们明明两情相悦,兄长却说子瑜还心仪着他,要她参加明年春季的选秀,进宫当他的妃子,难道他忘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尉子瑜见他心不在焉,走到他身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望着他那撅起的嘴角与耷拉的眼睛:“伯谦,快看。”
“嗯?”钟离伯谦疑惑地抬起眸,望着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的尉子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远处的园子里,花朵争艳。
“伯谦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喝醉了酒,为心中苦闷之事伤心得落下了眼泪,是伯谦一直坐在我身旁,陪着我一起哭,伯谦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如何,都不要丢下子瑜一个人好吗?”
钟离伯谦听了这话,深吸了一口气:“伯谦永远都不会丢下子瑜,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
尉子瑜听了这话,开心地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然后仰着头望着天空,大喊道:“父亲,看到了吗?子瑜有了疼爱我之人,不要你了,让你狠心离开我,从现在起,我要遗忘你。”
钟离伯谦听着她的话,知道她并未走出伤痛。叹息了一声,将她揽进怀里,仍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