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绮落听闻这话,低垂着眼帘把玩着手里的胭脂盒,自言自语道:“这尉白夜还真的来了,动作够迅速。”
阁楼下的红娘继而扯着嗓子喊道:“绮落阁主,既然你已经将定情信物交给尉副将,现在不见我又算什么?”
红娘此话里挑选胭脂水粉的客人皆是一惊。绮落阁主竟亲自将定情信物交到尉副将手上,看来绮落阁主不仅很有商业头脑,还很有勇气,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活出了古容城女子最理想的样子。大家这样传来传更加亲切起来。
原本想要拉走红娘的蝶儿听了这话,也就没了动作。阁楼上的绮落听了这话,才知道原来尉白夜那傻子真的将那簪子当成了定情信物,还是她亲手送出去的定情信物。这下有理也说不清楚,红娘这句话,置她的脸面与何地?
绮落站到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红娘,不冷不热地望着蝶儿:“红娘请转告尉副将,别想得太多。蝶儿,送客。”
“唉?”什么叫别想太多?红娘不太理解这句话,这绮落是想玩欲擒故纵?
“红娘请。”蝶儿放开红娘的手腕,恭敬地请她出去。她不仅没有自,还准备抬脚上阁楼。蝶儿见状,将她连推带。
绮落站在阁楼边上,垂头望着气急败坏的红娘,眼里看不出任何波澜。红娘似乎也注意到绮落的视线,抬眸往去,只见她神色淡淡,并没有半分不舍与不安,难道她真的不是欲擒故纵?若她对尉副将无情,为何要送他定情信物,红娘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肥差,没想到竟是今日这种窘况。这是第一次,她做媒被人家赶了出来。
绮落望着楼下的红娘,并没有怎么理会她探究的视线。原本想对她说让尉白夜别自作动情,觉着自己这样说也太伤尉白夜的自尊,怎么说他在古容城也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她还认识他的父亲尉上卿。
绮落确实不明白尉上卿为何会答应让尉白夜向她提亲,尉上卿明明曾经与她有过交集,难道他把紫星匕首那件事忘了?果然是战神级别的将军,他的想法还真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猜到的。
红娘甩袖离去,将绮落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尉上卿,并当场宣布自己再也不掺和此事。尉上卿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所谓的古容城第一媒人,才碰了一次壁就撒手不管了?
同时尉上卿也想不明白绮落所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别想太多?
尉白夜得知红娘前来回消息,兴致勃勃地跑来尉上卿身边,见他正凝着眉沉思着,也就乖乖站到一旁等他发现自己。
半晌,尉上卿看向尉白夜,问:“你真的确定绮落姑娘心仪于你?”
“那是自然。”尉白夜肯定地道:“她都将簪子赠与我了,怎会有假?”
“这就奇怪了。”尉上卿又陷入了沉思。
“父亲,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好像遇到一些麻烦,绮落不肯见红娘,还让她给你捎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尉白夜好奇地望着他。
尉上卿看着尉白夜这神情倒像是他心仪人家:“她说……需要想想,在此之前,不想见媒人。”尉上卿看着他希冀的眼神,始终不忍心说出那句原话。
“真的吗?”尉白夜听了这话,果真欢喜雀跃起来,好好想想总比直接拒绝要好,说明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
尉子瑜与钟离伯谦等人路过了上水城,距离断岳城还有挺长一段距离。钟离伯谦虽想一直与尉子瑜同骑,却没能遭受住尉子瑜的白眼,她以小黑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拖慢行程等理由逼着钟离伯谦重新买了马匹。
三人行了一段路程,却没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人家户,只能找附近的破庙,亦或是破屋子歇息一晚。终于在夜色渐深之时找到一间破庙,黑月将三人的马匹拴在破庙外,主动请求在破庙外看着马匹。
尉子瑜叮嘱她注意周围的动向,便与钟离伯谦一起进了破庙。钟离伯谦点燃了火堆,火光照亮了尉子瑜的脸,他侧过脸看向尉子瑜:“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嗯嗯。”尉子瑜点了点头,便躺下了。
钟离伯谦见她侧身蜷缩在茅草堆上,观察了四周片刻,蹲下身捡起身边的茅草准备往尉子瑜身上放去。
“伯谦,你若是敢将茅草放到我身上,今夜你就死定了。”尉子瑜听到他的动静,制止道。
“可是……伯谦看你好像很冷的样子。”钟离伯谦手足无措地站在远处,手中拿着茅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将那茅草盖在我身上,有考虑过我舒不舒服的问题吗?”尉子瑜蜷缩在原地,闷声问道。
“我错了。”钟离伯谦丢掉茅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见她蜷缩在一起,急得团团转,他正纠结着要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我其实……”话还未说完,尉子瑜便感受到身后的响动,随后一只大手从她脖子下的缝隙穿过,放在她压在茅草堆上的肩上。另一只手从她另一边肩膀覆过,与那只手交握。尉子瑜就这样被他圈进了怀里,她感受到后背的传来的温度,霎时间有些惊慌。
“伯谦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冷吗?”钟离伯谦颇有些自豪地回答,尉子瑜的发丝触碰到他的脖子,有些微痒,望着怀里僵直了身子不敢动的尉子瑜,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你又不肯盖茅草,那伯谦只能当你的被子。夜里凉,闭上眼睛乖乖睡觉,伯谦不会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