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唉声叹气了,我可不认得草药,师父别让我与你一无所获就回去。”林翰见他只顾着往前走,错过了好些貌似草药的植物。
……
尉府。
丫鬟们一遍又一遍地帮尉子瑜擦拭着额头与手掌心,她睡得极其不安稳。这几日,她总是时不时弄出一些声响,榻边一直有丫鬟照看着,却无人见她醒过来。
此时的她头上浸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她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昏迷了也紧皱着眉头,紧抿着双唇。
丫鬟细心地照料着尉子瑜,尉府前院传来一阵吵闹。
“尉兄,本殿下就想见见子瑜,见一面就好了。”
“七殿下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在下还听说您被皇上罚了,您屁股上的伤好些了吗?”尉白夜与下人们站成一排,形成一堵肉墙,将钟离伯谦拦在府外。
“你看你看……”钟离伯谦原地转了两圈,抬手忍痛拍了拍屁股,嘻嘻笑道:“本殿下好着呢,不劳烦尉兄挂心。”
“七殿下,这里是尉府。殿下要看的人是我尉府的二小姐,殿下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尉白夜使了个眼色,下人们将钟离伯谦看得死死的。
“意味着什么?”钟离伯谦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
“男女有别。”尉白夜砸了咂嘴,这七殿下到底是单纯还是蠢?
“可子瑜是我贤王府的人,那时我们也经常见面啊!”钟离伯谦歪了歪头,偷偷观察着这群身材高大的下人们,试图从旁边跑进府。边上的下人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后脖子。
“今时不同往日,子瑜既然有了家,就不可能再回贤王府。这样成何体统,你让离城百姓如何看待她,你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她?”
“尉兄。”钟离伯谦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咬着牙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挣扎了几下未果。转头幽怨地盯着某个下人,他正揪着自己的后脖子不肯撒手:“你是何人?竟敢对本殿下无礼?”
尉白夜示意那人放手,府上除了买来的那些奴婢,大部分打杂护卫的下人都是跟随父亲打仗时落下伤病的士兵。他们即便穿上常服,也看起来人高马大的,钟离伯谦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想到……
那下人才撒手,钟离伯谦便脚底生烟,趁大家不注意,溜进了府内。
“嘿嘿,本殿下知道子瑜在哪个院子。”
“快追。”尉白夜暗自懊恼。
钟离伯谦没跑多远,又被尉白夜带着下人逮住了。
“七殿下知道家妹在哪个院子也没用,在下也知道。”
“唔……”钟离伯谦泄了气,任凭他们钳制着自己。
为何现在见子瑜一面如此难?他可是堂堂七殿下,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竟敢有人对他如此无礼,他竟然还不敢得罪人家。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尉兄……本殿下就看子瑜一眼,只要一眼,嗯?可以吗?”钟离伯谦耷拉着一双下垂眼,撅着他的薄唇,耍无赖不行就来软的,总有一种方法行得通。
“七殿下,在下不懂怜香惜玉。”尉白夜憋着笑,调侃道。难怪皇上会如此喜欢这七殿下,今日见到各种耍宝的七殿下,他也忍不住对这个七殿下多了几分恻隐之心,可他还是不能放他进去看子瑜。
“呀啊啊~”钟离伯谦听到怜香惜玉一词,就算被人揪住后脖子,他也要原地挣扎一下。说什么呢?什么叫怜香惜玉?他不香也不是玉,这尉白夜怜什么香惜什么玉?他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需要别的男子对他怜香惜玉,大老粗,会不会用词呢?
大老粗三个字,他也只敢在心里叨,若是真的得罪了尉白夜,将来怎么娶尉子瑜?
“七殿下。”他见钟离伯谦胡乱挣扎着,像一只被人钳住尾巴的小老鼠。如此想着,尉白夜忍不住笑出声:“您请回吧!在下的妹妹自有在下会照顾好。”
“可她是本殿下将来……”钟离伯谦顿了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这尉府比不得贤王府。尉府有尉将军坐镇,这里的风气确实要比贤王府严谨许多。不似贤王府,只有过了弱冠之年的兄长做主,说什么做什么完全不用顾忌礼数。
尉白夜勾了勾唇:“将来的什么?在下只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妹妹,将来还没有定数。”
“本殿下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你们确定要这么抓着本殿下的后脖子?”耍无赖不行,软的也不行,那就强硬一点。
“七殿下实在抱歉,在下不能让下人们放手,除非殿下乖乖地……笑嘻嘻地……转身……抬脚离开尉府,并……将下人们抓住你后脖子之事忘掉。”尉白夜见他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殿下要踏平尉府,你们等着。”钟离伯谦双手抱臂,整张脸气得圆鼓鼓。胸口上下起伏着,这群刁民。
“七殿下还是先把尉府府外踏平,再进来踏平尉府,做人切忌眼高手低,切忌空口说白话。”尉白夜朝着钟离伯谦笑了笑,吩咐道:“请七殿下出府,记住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不然皇上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是。”利落干脆的回答。
“七殿下请。”众人将他‘护送’着出了尉府。
钟离伯谦离开后,尉白夜含笑的双眼才渐渐失去光泽。子瑜现在还未醒,不知她要睡到何时,忧思过度加上旧疾。尉白夜一直死磕在大夫所说的旧疾二字上,待子瑜醒过来,他定找机会问清楚这旧疾从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