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歪理多。”尉子瑜拍开她的手:“我找伯谦。”
“……”又苓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伯谦就在这里,听说他喝醉了,没人管他。”
“谁同你胡说八道?”又苓无奈地笑了笑,与她并肩闲逛着。
“你们云老板亲自来府上通报,正巧王爷去了尉府。”
“她一个风尘女子怎敢明目张胆去贤王府,不怕坏了贤王的名声?”
尉子瑜歪头瞥了一眼义正言辞的又苓,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真性情之人:“又苓同云深一样,都是风尘深处的女子,为何会如此说云深?”
“我有自知之明。”又苓的嘴角略过一丝不屑,随即整理表情对尉子瑜笑道:“倒是子瑜,不嫌弃又苓的身份吗?”
尉子瑜扑哧一笑:“至少你平行端正些,身份地位能代表什么呢?”
“难得子瑜没有这些偏见。”又苓无奈地抿了抿嘴,风尘中苟且偷生,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一不小心被云深抓住把柄便死无全尸。
“又苓怎会认为我对你有偏见。”尉子瑜自知自己原本就是受尽欺负的弱者,她又怎会对谁有偏见。
“因为你……”又苓顿了顿,话到嘴边却未说出口。
“哈哈。”尉子瑜看出她的为难,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我们这是在逛香溢楼吗?有又苓美人在我身边,我怕招来妒忌的眼光,不如又苓带我去找伯谦吧!”
又苓脚步一顿,面露难色:“我方才在楼下弹曲,并未见着七殿下。”
“是吗?”
正在此时,一名小厮端着酒樽,急匆匆跑过来,嘴里念着:“快让让,若是怠慢了七殿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尉子瑜连忙侧身让开,双眼一直追随着停在自己眼前的小厮,从而忽略了又苓怒瞪的双眼。
只见那小厮推开尉子瑜眼前的雅间,小心翼翼地端着酒樽走进去:“美酒来了。”
“本殿下未曾要酒。”
“本王也未曾要酒,难道是周远兄要的?”
“退下吧!”周远余光瞥了尉子瑜一眼,挥手让小厮下去。又苓见状,跟随着那小厮一同离去。
“伯谦……”尉子瑜见他们三人正要对饮,出声打断。钟离伯谦转过身,望见尉子瑜恼怒的模样,手指一松,酒杯从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杯中美酒四溅,溅湿了地板上的豹皮。
周远闻声抬起头来,也与钟离伯谦一同惊在原地,表情极其不自然,他的身子甚至有些颤抖。他震惊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解释。
钟离云瞥见表情如出一辙的两人,优如乃一城首领,这周远可是优如的心腹,怎么见到尉子瑜会是这副表情。妄生门妄徒一向胆大心细,是见了何人让他害怕成这样。难道是见了门主或是少主,可妄生门门主不该如此年轻,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青子衿?
“伯谦,你的名声还不够差吗?”尉子瑜忽视了在座的两位,径直走向钟离伯谦,失望的眼神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周远嘴角划过一丝笑意,继而保持着震惊害怕的模样。
“子瑜,来得正好。”钟离伯谦迎上去,他亲自追查周远至此,见他与自己三哥汇合,钟离伯谦干脆来插一脚。谁曾想尉子瑜会半路杀出来,若周远真的是妄生门的妄徒,那青子衿的身份算是暴露了。三哥知晓了青子衿就是现在的尉子瑜,以后的麻烦定不会少。
“……”尉子瑜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去。钟离伯谦转身赔了几句不是,便追了出去。
钟离云双眼盯着尉子瑜离去的背影,周远望了望钟离云,摇了摇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方才周远兄为何如此慌张?”
“这下后路都没了。”
“何出此言?”钟离云饶有兴趣地问道,周远这话无疑是更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想。
“她就是你们苦苦寻找的青子衿,妄生门威震江湖的少主青子衿。”周远思忖了片刻,抬眸望着钟离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我们趁现在结果了她的性命?”
“呵……”钟离云摇了摇头:“据本王所知,她可是我那好二哥一季前从芍药山下捡回来的,她叫尉子瑜。”
“青子衿也是一季前消失于芍药山附近,据门中消息,一季前,青子衿曾扬言要杀死贤王殿下,此消息虽传得不广,可门中几位要紧之人是知晓的。”
“还有这事?”钟离云越听越觉得离谱,虽知道周远是妄生门叛徒,但也不可全信他片面之词。若他只是假意投诚,随便找个人冒充青子衿,到时候真动了尉子瑜,等同于惹了他的二哥与他的七弟。现在大计未成,他的羽翼未丰,他可不敢轻易冒险,到时候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得不偿失了。
“贤王弱冠礼之后,有一段时日不在离城,我相信睿智的平王殿下不会不知此事。”
“那又如何?”
“贤王殿下去了离城之外的多个城池,只为了打探青子衿的消息,上水城、断岳城与渭阳城都曾有贤王的踪迹,此事不难查证。青子衿被烦得不行,与他约战芍药山。”
“可传闻中妄生门的少主长得凶神恶煞,杀人如麻,面若冰霜,与这尉子瑜气质实在不符。无论怎么看,她们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钟离云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若是比城府,真正的他只怕比如今的太子殿下还要稳重些。
“非也。”周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垂首浅笑,无人瞧见他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