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阳的心狠程度,可不亚于她的主子青子衿。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青子衿者,人性全无。
明映之起床寻到太子时,发现他有些恍惚,进一步打听才知晓幻美人昨夜被太子赐死。
她无意间瞥见太子手里紧握的东西,那种东西太熟悉了,那是妄生门的生帖。看来二殿下遇刺之事和钟离凌脱不了干系,妄生门找上门来,说明钟离凌动了离城的妄徒。太子明知凶手是谁,却要帮着隐瞒,可见他的勃勃野心。
青子衿可真是她明映之的贵人,当年除掉五皇子,让钟离凌顺利登上太子之位,如今又除掉她明映之的心腹大患,若是日后见着了,理应好好报答青子衿才是。
青子衿倒没想那么多,她做事图个内心舒畅而已。
……
清闲殿内,钟离伯君终于能自己起身。
钟离伯谦一如既往早出晚归,大清早便与匆匆进宫的上官听寒撞了个满怀。
“上官统领为何事焦虑,这日可不是本殿下没长眼睛。”钟离伯谦一把抓住上官听寒的胳膊,打趣道。
“卑职鲁莽,望七殿下恕罪。”
“罢了罢了,本殿下还是挺待见上官统领的。”
“若七殿下无事,卑职告退。”
“去吧去吧!”钟离伯谦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等上官听寒离去,又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上官听寒撤了守在门外的奴才丫鬟,大步跨进钟离伯君的寝殿。
“殿下,属下有要是禀报。”
“进来吧!”钟离伯君合上里衣,望向风风火火的上官听寒。
“太子府的幻美人昨日被太子赐死。”
“听寒啊!你是不是太闲了?人家的闺房之事,你也打听?”
“殿下,那幻美人死状奇特,像是妄生门的手法。”上官听寒也不急:“属下已见过她的尸首。”
“看来那夜刺杀我的人真的是离城妄徒。”钟离伯君暗了暗眼眸,钟离凌当上了太子,还是不肯放过他。
钟离伯君也算是明白,心慈手软只会是别人杀你的借口。为何青子衿如此残忍,还是有很多人助她。只因她有绝对的实力,是人们忌惮且需要的。
青子衿,必须为他钟离伯君所用。
寝殿外,钟离伯谦悄然离去。
“青子衿?”他呢喃了一句,又恢复纯真的笑容,蹦蹦跳跳地与过往的丫鬟打招呼。
青子衿不仅强大,还很神秘,如今恐怕只有上官听寒见过她的真容,毕竟上官听寒可是钟离伯谦知晓的唯一一个被青子衿放过的人。
太子都敢招惹的女人,可真令人向往。
想到这里,钟离伯谦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疑惑。那日遇见了个无理还古怪的男子,可惜是男子,不然他还以为那人就是青子衿。
寝殿内的钟离伯君是打定了招惹青子衿的念头,待伤好之后,顺着景浣房的瓷器顺藤摸瓜,自会寻到青子衿的身影。
白阳完成了任务,便即刻启程回景浣房。
率先来到青子衿的往生阁汇报。
“事情办妥了?”青子衿站在窗前,淡淡地问道。
“启禀少主,事已办妥。”
“没留下尾巴?”
“未曾。”
“钟离凌可有在乎之人?”
“幻美人幻莲。”
“白阳你错了。”青子衿似笑非笑地望着崖下的白云。
“嗯?”
“这次任务之所以没有闹大,是钟离凌帮你掩盖了。”
“他为何要这么做?”
“所以说你任务失败了嘛!”
“奴婢办事不力,请少主责罚。”白阳慌忙跪下请罪,虽不知错在何处。
“起来吧!这也不赖你。”
“谢少主。”白阳舒了一口气。
“钟离凌需要我,所以掩盖了事实,不然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全身而退?”
“窥探妄生门势力的人多是野心勃勃之主。”白阳附和道。
“可偏偏这天底下不自量力的人太多。”青子衿叹了一口气:“日后需得低调些才行,吩咐下去,一年内,所有妄徒不得再接赏金贴,景浣房的瓷器需辗转多方才能流出。”
“是,奴婢这就去办。”
“黑月。”青子衿转身望向在角落里待命的黑月:“今日之事应当通报一下门主大人和齐先生。”
“是。”
青子衿望着崖边的白云,徒生出羡慕之意,自由自在多好。
她好像快要被天下人逼入牢笼了,弱小被人欺,强大被人惦记。
这世界,该如何自处才好?
近日心绞痛又频繁了许多,自梦中那孩子死后,她这颗心总是惶惶不安的。
“这副身子怕是被熬枯了!”不知是疑问还是肯定,她身体抱恙之事,不可让千兰和齐问筠知晓。
两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钟离伯君终于痊愈了伤口,接下来得开始他的计划了。上官听寒将青子衿的藏身之处告知于他,那景浣山定有不少妄徒把守,若是冒然前去,还未见到青子衿便被妄徒拖死,这并非明智之举。
他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想必青子衿已经安排新的妄徒进驻离城,他只要找到这些妄徒,通过他们传递信息,博取青子衿一些好感,他便少了几成危险。
于是,离城的街市上,人们对于偶遇七殿下钟离伯谦之事已经不再稀奇。新奇的是竟然会偶遇二殿下钟离伯君,人如其名的翩翩公子,谦逊有礼,仪表堂堂,主要是正妃之位还空着,可谓是离城名门望族闺房小姐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