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十分生气,张大有走后,赵氏一直在房中哭泣。
如果不卖这个孩子,许长就会有事,那个岁月下的大牢,进去基本都是骨断筋折。既然是濮州富户,估计孩子也不会受到委屈,赵氏再三考虑,还是下了决定。
由于张大有说富户人家不让其家人跟随,不想以后和这边儿的家人有任何来往,于是所有一切赵氏全权拜托给了张大有,把最小的儿子单盛拉到张大有身前。
赵氏给单盛准备的仅有两三块补丁的衣服,头天晚上煮好的鸡蛋。赵氏跪下跟单盛说道:“单盛,你现在还小,我送你去姑姑家住些时日,等一切都好了给你接回来。”
张大有不耐烦的说道:“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嘛。”
张大有毫不犹豫带走单盛,赵氏似中魔了一般,拉着单兴问道:“单盛呢,单盛呢?是不是你给带出去玩弄丢了?”
单兴抱着头痛哭,单家的剩下两个孩子坐在地上,手拿小树枝,搅着泪与泥土活成的泥儿。
单兴站起来对母亲说道:“娘,不论怎么着先把爹救出来重要。”单兴说完拉着母亲去在张大有家门前等。娘俩从早等到晚上,终于等到张大有。
张大有连忙走过来,身后还有一辆驴车,驴车上的人正是单许长。赶车的伙计随同张大有来到单兴家。连忙搭手抬下单许长到屋里土炕上,单许长意识模糊,满脸都是淤青,脖子上淤痕都肿起黄豆般高。单兴下意识把父亲的腿扶到土炕上,但是扶上之时腿又不自觉沉下来。
单许长躺下,张大有等众人纷纷离开,屋里就剩三个孩子和赵氏。
赵氏端过水,道:“许长,来,喝水。”单许长喝过水后明显好了不少,但是此时他腿已经让人打折,身上哪都没有知觉,已然奄奄一息。
全家人陪伴左右一夜无话,好像这是白天不是晚上一样,没有一丝睡意。
凌晨时候,单许长猛然坐起来。
赵氏一下愣住了,单许长说道:“单兴,单茂,单旺,单盛!”单兴他们这时候就在他手边,愣愣的看着父亲。
赵氏说道:“单盛没在,单兴他们都在这。”
单许长叫赵氏取家谱,递给单兴。单许长说道:“单兴,你为长子,单家宗族你都应该知晓,你是赤发灵官单雄信的后人,第十一世孙。”
单许长继续道:“今日你且记得,心中牢记祖宗教诲,嘴上不可多言!单与李家血海恩仇,总有一世让他宗族来偿。”
单兴双手撑地,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刚记事时,家里经常来大马,还都带着长刀棍棒。父亲每次都撵他们。
单兴冷静的答道:“儿定遵父托。”
单许长点点头,叹道:“为父我从小不求上进,南侠古师空尘方丈曾受法节寺谢英登门生之托,亲授我武艺,终因为年少贪玩,毁于一旦。后不思进取,安于享乐,致使祖上基业被我几年之间挥霍。”
说到这里,单许长咳嗽不止,单许长一口浓血吐了出来,继续所:“你们兄弟要和睦,要本分,要……”
话未至,人已去。
赵氏痛哭,单兴几个拉都拉不起来,单旺也哭的成了一个泥人。家中没有一个能撑起家来的男人是不行的。
单兴从棺材铺买了一口最薄皮的棺材,因为家里实在没钱了,就这口棺材还需要一两银子。条件也不允许,只能从简了。
后来,单兴身为山东绿林响马总盟主后,亲手为父亲捡骨,入殓。其孝心,后世传为一道佳话。
单许长一死,赵氏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生活过的更加寒酸。
虽然单兴在酒馆做小伙计,每月几文钱,但相对于这一大家子吃喝用度,显然不够。赵氏平时还给邻居做鞋针线以换取报酬维持家用。单茂每天起大早,带着单旺,兄弟二人去上山砍柴。单旺一人能抗几百斤,除去自家之用,还能去几里之外的冤句卖掉。
这一天,单茂带着单旺,俩人来到冤句,找了一个人不算太少的地方,把柴放在地上。这里类似于一个大集,卖什么的都有,卖筐,卖碗,灯笼,胭脂……
这柴也没那么好卖,兄弟俩没落之余,听见旁边人群传来一阵躁响,人越聚越多。单茂嘱托单旺,好好看着柴,他过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单旺一向老实憨厚,对二哥言道:“二哥你去吧,你可别忘了我在这等你啊。”
单茂点点头,“我看看就回来了。”
单茂来至人群外边,垫着脚扒着头往里看,发现里边有耍把式卖艺的两个小伙子。头一人身似大缸,又矮又胖,一双小眼怒瞪四周,两撮小胡子随风还能飘动。
另一人身似柳条,脸部更为夸张,就像被大石块挤了是的。感觉脸都瘦的变形了,大眼,大鼻,小嘴,也有两撇小胡子。这两人这长相十分的夸张,人们都指指点点对其议论。
瘦个小伙子毫不胆怯,抱拳对众人说道:“父老乡亲,我们兄弟俩是兖州狼虎谷之人,因路遇山贼身上钱财皆被抢了过去,于是此地伸手亮两下绝活,望乡亲们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下边老百姓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狼虎谷不是土匪窝嘛!”
“是啊是啊。”
只见瘦个手持亮银盘龙戟,戟尖着地,手握戟杆猛一用力。身子倒挂亮银盘龙戟上,还一直在转圈。
“好!”一声喝彩,下边老百姓有那种看着激动的纷纷往里边扔钱。此时胖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