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可能是肾上腺素打多了,现在身体里一股子的猛劲,他从地上弹起来,对着戴姐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脚。
戴姐一手举着剔骨刀,一手举着油桶,被陈楠生一脚正中靶心,身体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手里举着的油桶也摔在了她身上,她也被淋了一身的汽油。
江佑安手上的绳索已经解了一半,她趁着戴姐倒地的时机,赶紧挣脱了束缚,艰难地从床上挣扎了起来,扑到了陈楠生的怀里。
陈楠生原本还想上去在补两脚,见江佑安已经挣脱出来了,一把将她护在怀里:“快走,这个神经病说不定要点燃炸药的。”
他揽着江佑安就往外跑。
房间的大门是铁制的,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已经被戴姐关上,陈楠生用力的推了推,发现大门竟然纹丝不动。
身后的戴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她不急着追两人,站在了原地,古怪地阴森地呵呵呵,呵呵呵……笑着。
陈楠生知道如果完全凭体力,戴姐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可她是个疯子啊,她在外面埋了将近100公斤的炸弹,随时可以引爆,她还用汽油淋了他和江佑安一身,鬼知道她会不会想要同归于尽啊。
“戴春丽,你别冲动,你好好想想,你弟弟戴立德还等着你呢,你要是死在这里了,他也没什么指望了是不是?”
攻心为上,陈楠生背靠着铁门,喘着粗气,开始循循善诱:“你放我们出去,你自己也有一线生机,你想想你弟弟,你不是想要救他吗?”
“哈哈哈……”戴姐放声大笑,似乎在看一个巨大的笑话:“就算我从这里出去了,我还能活?我杀了那么多人我还能活?我弟弟还能活?我是疯了,但是我不傻吧!”
戴姐几乎是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还有你这个白痴啊,门当然推不开了,因为,往里拉才会开啊,你还以为我刚刚进来还有时间锁门啊?我急着杀你,我哪来的时间,那么大动静,不早就被你发现了吗?哈哈哈哈……你这个白痴。”
如果此时此刻是在拍电影的话,陈楠生一定跳起来给编剧两巴掌,卧槽啊你大爷啊,这么紧张的时刻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搞这些名堂了!好好的按照悬疑剧方向写不好吗?你他妈现在是在看郭德纲吗??!!
陈楠生尝试着用力一拉,铁门早就生了锈,发出难听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再一用力,终于,打开了。
走廊里一股子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呛得陈楠生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站在原地,借着手电筒微弱火光,拉着江佑安,想要凭借着来时的记忆,往外拼命的跑。
硝烟味已经越来越重了,要么是警察在排爆,要么,是戴姐真的想要同归于尽,不管是哪一种,他们现在的处境都十分危险。
“哈哈哈,你们跑吧,跑吧,反正还有二十分钟分钟,这里就都要爆炸了。”戴姐在身后疯狂的大笑,却没有上前来追他们。
陈楠生原本带着江佑安原路逃生,但是从原路逃出去,二十分钟一定不够。
“只有二十分钟了吗?”陈楠生忽地站住了,自言自语。
突然,他回过头,把手电筒对准了戴姐的脸。
“你不舍得死,否则你刚才何必急着杀我。”死神逼近,陈楠生镇定了下来,他附身,凑近江佑安的耳朵根,说了几句,江佑安点了点头,黑暗中,戴姐看不到江佑安做了什么动作,只觉得明晃晃的手电筒光直射着自己的眼睛,照的自己睁不开眼。
“你刚刚急着杀我,是怕我发现你还有后路吧。”陈楠生道,“否则,大家都是快死的人,你又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冒着敌强我弱的危险来杀我。”
陈楠生把手电筒照偏了一点,戴姐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微弱的亮光或明或暗的闪着,戴姐的眼神闪过一丝的慌乱,“你个连门都打不开的白痴,你胡说什么!!”
身后是来不及跑的长长的走廊,面前是杀人如狂,神智混乱的杀人凶手,方木突然感到难以遏止的心慌,但是语气依旧是镇定,沉稳:“你原本是打算烧死我,我想你身上一定带了打火机,但是我踢了你一脚,你自己身上也淋上了汽油,你害怕点火的时候烧到自己,所以你没有动手,你这么惜命啊,你怎么舍得死。”
陈楠生的手紧紧地护在江佑安的肩头,江佑安像是一只虚弱的小兽,黑暗中,只有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你给自己留了后路,我们跑的时候,你完全不急着跑,后路就在这个房间里,这里有暗道?还是地下室?还是别的什么出路?你心知肚明吧。”陈楠生笃定道。
戴姐几乎疯狂地、咬牙切齿道:“你乱说,你不要乱说,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我们一起死!一起死!”
她吼叫着,扑上前来。
她才160不到的身高,体重也不过40公斤出头,陈楠生情急之下推开江佑安,一把将戴姐的肩膀死死地钳制住。
“佑安,来不及了,捡起电筒,看她眼睛!”陈楠生大吼,“你有后路,你一定有,不然你手里捏着的打火机你干嘛不点,你点啊!点啊!来啊!烧死我们两个啊!让我们同归于尽啊!”
陈楠生咆哮着,戴姐被他困住,手上死捏着的打火机却一直没有动作。
她,真的不敢点火。
她真的怕死。
“陈……楠生,在书架后面,有通道,走……快走……”江佑安已经没有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