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这样,他们也还得顶着头上纷飞的炮弹……
因为是正面冲击,风王号只能用船首的两座十二磅船首炮,在周云景的命令下,水手们直接装填了葡萄弹。
一分钟后,船首炮开始轰鸣,葡萄弹分散四射的炮弹给森金号造成了大面积的人员杀伤,几乎一半的水手都被撂倒,剩下的人也哆哆嗦嗦地不敢再爬起来。
鲜血混杂着碎肉,在甲板上流淌,四处都有烧毁的船帆和缆绳,董迟双目通红,高举手中装饰华丽的船长佩剑,嘶声力竭地指挥着。
下层甲板的水手带着一桶桶沙子冲了上来,倾倒在甲板上,越来越多的火炮发出轰鸣,风王号也逐渐变得千疮百孔。
周云景踏在鲜血淋漓的甲板上,同样指挥着水手们迅速地铺满沙子,同时不停的有健康的水手跑去接替那些倒霉中单的同行。
石龟岛的高地上,四门重炮有两门还在轰击森铁号,另外两门在徐升的指挥下,洗刷着森金号的甲板,如此近的距离,几乎是一炮一个坑。
但由于四十八磅炮蛋疼的射速,森金号的船员们也逐渐缓了过来,虽然暂时没空把石龟岛上这群放冷炮的家伙怎么样,但也基本不惧这偶尔落下来的两发炮弹。
“这样下去不行啊……”
徐升喃喃地说道,他眯着眼睛观察着森金号甲板上的情况,不一会就有了主意。
他挤开一名正在瞄准的水手,亲自校准角度,目标对准了高高的船艏楼上,不停地挥舞着船长佩剑的董迟。
下一秒,火舌喷涌。
董迟只感觉瞬间寒毛直竖,一股恐怖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回头,一枚硕大的炮弹从头顶飞过,带起他头上好看的三角船帽,生生砸死了一名正在拉缆绳的倒霉水手……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看到这一幕,董迟吓得亡魂大冒,哆哆嗦嗦地往楼下走,连帽子都不敢去捡。
好在重炮上弹慢,徐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董迟灰溜溜地躲进船长室,他和刚刚操纵大炮的水手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我是为了把他吓跑,之后活捉……”
徐升轻咳一声,说话的时候脸上烧得慌。
好在董迟躲进去后就再没敢露头,甲板上的水手们再度群龙无首,只能根据经验来反抗,搞得好像徐升一炮就达成了战略目的。
“大人英明……”
水手们干巴巴地回应,徐升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待在那里,闪身便让之前那个水手继续操纵火炮。
下一秒,炮弹便轰鸣着砸中了森金号甲板上正要开火的一座火炮,水手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徐升,差点没把徐升看炸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森金号的反抗力度骤减,但周云景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风王号全速前进,不一会就在敌方水手绝望的目光下,狠狠地撞进了森金号的船腰!
刹那间,宛如地震!
有经验的水手早已提前躲在了船舷后面,用弯刀和火绳枪枪身抵住甲板,来稳住自己的身体,一些来不及反应的倒霉家伙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从甲板上起飞,不是落在海里,就是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船长室中,董迟哆哆嗦嗦地躺在他的御用大棺材里,震动让他的脑袋猛地撞向了棺材两边的木板,两眼一翻,幸福地晕了过去。
双方正式接舷,周云景身先士卒,带头借缆绳荡了过去,空中松手,从腰间拔出了两把燧发枪。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响,待周云景落地,两具毫无生气的死尸也应声倒地,仿佛在迎接魔王的到来。
扔下手中的双枪后,腰间双刀瞬间出鞘,带着迅疾的风声,割开了敌人的咽喉,血液喷涌,染红了甲板上平铺的沙地。
烬的表面滋滋作响,高温将鲜血蒸发,依旧纤尘不染。
身后响起了更多的枪炮轰鸣声,在钟诚和刘沛两人的带领下,水手们进退有度,完全不像第一次战斗那般的稚嫩。
鲜血,永远能促进成长,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周云景嘴角轻勾,无视了面前水手惊慌稚嫩的面容,弯刀轻松地格开了他的防御,冒着火光的烬刀剖开他的胸口,将一秒前尚在有力跳动的心脏搅成了一滩肉泥。
“不堪一击……”
周云景摇了摇头,他杀死的这名船员,是甲板上等级最高的存在,但也才一品高阶,周云景甚至没有太牵动体内的伤势。
这不太合理,如此重要的商队,居然没有高手坐镇。
更让周云景觉得奇怪的是,船长不见了。
不管是身先士卒,还是躲在后面指挥,还是说准备归降……总得有个人在吧,这会连个尸体都没有,让周云景觉得十二分诡异。
不远处的战斗中,钟诚死在了刘沛背后放的冷枪之下,目睹这一切的,只有刚刚和钟诚在战斗的一名敌方水手。
他默然地收起了枪,一刀捅死一脸惊愕的敌人,然后将凶器扔在一旁。
跨过死不瞑目的钟诚,刘沛提着弯刀,加入了前方的战团。
石龟岛上,徐升神色复杂地看着刚刚电光石火间发生的这一切,他不是为钟诚的死而哀恸,也不是为刘沛的狠毒而愤怒。
而是震惊于船长的果决和狠辣,如果没有周云景的命令,徐升打死也不相信,刘沛会无缘无故地枪杀钟诚,还故意制造两败俱伤的假象,做的如此隐秘。
他知道,这些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