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以后,杨志、梁寻、石摩劼、胡唐老、姚舜明五个人单独到了杨志的办事房,石摩劼查出来了,开封县造那个特殊监房原本关的贵人是制度官韩公廉;韩公廉在元祐年间,曾在吏部尚书苏颂的要求下,主持制作了水运仪象台和假天仪。
石摩劼说:“水运仪象台是一座把浑仪、浑象和报时装置组合在一起的高层建筑,整座仪器用水力推动运转;假天仪的天球直径有一人高,结构为竹制,上糊绢纸,球面上相应于天上星辰的位置处凿了一个个小孔,人在里面就能看到点点光亮,仿佛夜空中的星星,球体转动时,就可以形象地看到星宿的出没运行。”
“这可没什么用处。”胡唐老不以为然地说:“韩公廉我见过,挺不错的一个人,平时不显山不显水,后来没出现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但是朝廷没有记载,不能随意指认韩公廉就是寂寞王。”
石摩劼笑笑说:“韩公廉在官场上的身份是一回事,他还有江湖上的身份,我们只查到韩公廉是玉臂匠金大坚的师父。”
玉臂匠金大坚可是近十年最出名的能工巧匠,一度号称天下第一,只是一直没有人知道金大坚的出身来历;姚舜明怀疑地问石摩劼:“有没有证据?”
石摩劼点头说:“杨戬大人留下的证据,杨戬大人那天要去和寂寞王见面,预先藏下了资料,这次我们去杨府搜查,多亏了金人打劫过一次,我们在杨戬府中的书房发现了一个空心砖的夹层,里面放着一部分卷宗,其中就有关于寂寞王的。我猜测,正是因为这个把柄,寂寞王才会答应与杨戬大人见面,也正是这个把柄,让杨大人丧了命。”
杨志问道:“金大坚现在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石摩劼冷静地说:“但是寂寞王肯定在汴梁,只是我担心我们的举动会引起王公伯侯的危机感,四个人要是同时动手,那就不是我们可以吃得住的了。”
杨志摆手说:“不能这么看,不错和尚能知道染香斋那条街的信息,就说明消息已经泄露出去,加上我们查了这么久,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想要动手的人恐怕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所以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件事要一查到底。”
杨志想查的还有那条怪蛇,自然是不能对四个人说,好在杨志处于现在的位置,有着足够的权限隐藏自己的真实态度。石摩劼自然没意见,他已经查了很长时候,如果对方真的强大,自己现在必定已经成为对方的目标,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五个人讨论完细节才散,杨志回到后面已经是深夜。
车东星还在等着杨志,坐在一把藤椅上看天空的星星,看见杨志走来,车东星站起来行礼说:“河北河东急报,完颜杲不是生病,而是被人在军营中刺杀,据说刺客是两个人,连杀了完颜杲身边二十多个高手,伤了完颜杲后全身而退。但是我们方面高手都没有出动,会不会是康王手下?”
杨志摇头,他才不会相信赵构有这样的举动,要真是赵构的人刺杀了完颜杲,早就宣传得天下皆知,在润州邀功了;杨志只能当做是两个隐士去刺杀了完颜杲,于是对车东星说:“给河东河北去信,不要管是什么人刺杀的,都要全部加强戒备的级别,防止金人把面子找回去。”
不过胜利的喜悦是短暂的,第二天吕颐浩就来找谈了粮食的问题,只是军粮吃紧,虽然赵缨络和神霄派帮了很大的忙,但是按照开封府尹梁寻的估计,粮食支持不到一个月。曹千里原来在漕运的老人都被清理掉了,漕运部门更是以现在漕运不通为由,盐茶司也不能天天卖盐引啊。
吕颐浩有点愁:“现在离秋收还有两个多月,要想办法让江南继续运粮食过来,等赵构到了应天府,漕运更艰难。”
杨志冷笑道:“把染香斋和秦淮钱庄处理掉。”
染香斋和秦淮钱庄在汴梁的资产早被查封,秦淮钱庄的钱和账册也被封存,钱庄的几个大股东托了很多人,也找了梁寻、吕颐浩、李纲,一再声明死掉的掌柜明博耕是什么人他们并不清楚,明博耕只是一个打工仔,出了事与钱庄没有关系。吕颐浩看看杨志说:“是不是太猛了一点,钱庄的股东可有一半都是宗室,其余大部分是名臣之后,真正的商人只有一个,就是范秦淮,不过范秦淮一个人占了六成的股份。”
“把范秦淮的钱全部先提出来,其余继续封存,然后把染香斋充公,从生意到地产全部拍卖,能挤出多少钱是多少钱,然后用这笔钱去买粮食。”杨志沉吟着说:“我再给润州上一道奏章,情愿多付点费用,粮食就是从无为军北运。”
杨志既然拍了板,吕颐浩和梁寻随即动手,范秦淮的资产被全部充作军饷,一时间汴梁轰动;染香斋还有一个股东高尧辅,高家在开封还有产业有宅子,但是拍卖染香斋的时候,高家的人竟然没有露面,连多一句话都没有。
反倒是秦淮钱庄,得知杨志把范秦淮的资产拿走后,把钱庄还给了那些股东,股东们一个个暴跳如雷,这点钱根本没办法做生意。宋钦宗给金人筹款的时候,动了钱庄的黄金,这么大一个窟窿原本是范秦淮逗着,各家股东只是少拿一些利钱,但是现在,这个窟窿砸在了他们手中。
问题是这笔钱是官府征用的,在陈东的推动下,几个股东异想天开地找开封府要说法,结果被梁寻做了一个奏章送到润州,要求当时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