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定北军的人在推来推去,路允迪两人偏偏没有什么好办法,得知范致虚到了能见到赵楷,两人自然希望范致虚一起办成这件事,反正一件事也是办,两件事也是办;范致虚被缠的没办法,只好松口,却得知赵楷晚上都不接待自己,而是让曹千里出面,范致虚晓得赵楷在故意显示不高兴,不过这样也好,回去更容易交差。
范致虚只好带着路允迪两人赴宴,见机行事;宴席很普通,曹千里连歌舞都没有准备,但是已经是原来路允迪两人享受不到的待遇。范致虚和曹千里在席间谈笑风生,说的都是当年在汴梁的往事。
曹辅看范致虚始终不说正事,终于按耐不住,敬了曹千里一杯酒,询问曹千里把战俘交给自己的事情,曹千里苦笑道:“那是杨志不敌金军,带着百姓从应州撤退的最后筹码,所以郓王没有把人要到太原。你们要是有本事,自己去蒲州找杨志吧。”
曹辅好奇地问:“云中路经略使不是种师闵吗?难道种师闵做不了这个主,曹大人,你们这格局有问题。”
曹千里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们哪里谈得上格局,我们在河东只求能生存下去,其余的都是神马浮云;种师闵上任的时候表示曹随萧规,不改动云中路原有的人事,不改动原有的所有作战方案。这两个俘虏是金军名将,尤其是完颜宗翰,是吴乞买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人放回去,不知道中原的百姓和大宋的军队,要多死多少人。”
曹千里说到最后是有感而发,杨志能抓住完颜宗翰,纯粹是那时候的沧浪营看上去还不是怎么强大,完颜宗翰才落入算计;要是换做现在,像完颜希尹那样,看到形势不好就撤军,定北军就是打赢了,也抓不到人。
曹辅顿时明白其中的艰难,云中孤悬在外,云中军是杨志一手打造出来,种师闵要是随意改动,那么很多将领和军队就要重新布局,不要说杨志,就是赵楷恐怕也不会干;毕竟杨志是把自己的精锐全部扔在了云中,现在战局稳定,不过这样一来,杨志的影响力就难以消除,那些将领都会认为完颜宗翰是云中路的筹码,绝不会放人。
自己这一趟可谓难度极大,曹千里讪笑着说:“我还是想去一趟云中,看看完颜宗翰两人的情况。”
“那可不行。”一旁的孙昂不客气地说:“要见完颜宗翰,只能是定北军的高级将领,曹大人是去了也见不到的;倘若曹大人真见到了,万一这两个人逃走或者死了,曹大人恐怕就难以洗清嫌疑。这件事还是需要杨志点头才行。”
孙昂这是为曹辅好,朱武、张三都是江湖人物出身,要是在金城挖个坑给曹辅跳下去,曹辅别说完成汴梁的任务,恐怕很快就能上金国的必杀榜,成为汴梁指责的替罪羊。曹辅不敢置信地看看曹千里,又看看范致虚,曹千里神情不变,范致虚微微点头,示意曹辅孙昂的话有道理,不如到此为止。
路允迪更是叹自己命苦,上一次来太原差点被王禀杀了,这一次定北军上下又是如此态度,怎么能完成使命;路允迪喝了一杯酒,望向盛余一、沈冲说:“二位曾经在古桐园和杨志共事,可否陪我们一起蒲州,上次在蒲州,杨志就是不见我们。”
路允迪清楚,沈冲能向赵楷要到地盘,说明定北军还是给这位宋徽宗钦差面子的;沈冲不置可否,低声问:“你们除了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能给河东什么?”
路允迪唉声道:“汴梁有困难?”
沈冲冷冷地说:“金军未到,朝廷为什么为何不撤;城池一破,为什么不突围或者战死?张邦昌号称楚地,圣上已经说不赦,你们还说他是被逼,连圣命都敢违抗,还有你们做不了的事情?太原多少官员,汴梁多少官员,你们能养那么多闲人,还会有什么困难。”
路允迪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按照沈冲的说法,汴梁这些臣子就应该全部免去职务,一个个问罪,这说明润州那边有看法啊。曹辅算看明白了,汴梁这边大部分都是宋钦宗时候提拔的人,那时候汴梁杀宋徽宗的旧臣杀掉太狠,一点余地都不留,甚至赵楷、杨志、宗泽都是宋钦宗准备送到金人手上去杀掉的,现在无论是宋徽宗还是赵楷都不待见。
不过盛余一心软,还是劝说沈冲:“不如我们一起去一趟吧。”
沈冲瞪了盛余一一眼说:“我们的职责没有这件事。”
范致虚出声道:“沈大人,你就辛苦一趟,圣上那里我来说。”
范致虚职位和资历远高于沈冲,但是沈冲听出了另外的意思,问道:“范大人,你呢?”
范致虚探口气说:“我留在太原,继续和郓王商议解州的事。”
众人大笑,只有曹辅和路允迪是苦笑;好在关系到自己的大哥,赵楷还是做了一个姿态,让礼部员外郎陆德夫陪同一起去蒲州,让杨志多少给点好处。路允迪一行到了蒲州,杨志给了先进城的盛余一一个面子,派河中路兵马都监韩滔出城迎接,然后设宴招待,不过是档次依旧一般。
曹辅哪顾得上挑刺,三巡酒过后,曹辅硬着头皮把事情一说,杨志面色一冷说:“曹大人,现在百废待兴,为一个金国封为昏德侯的老百姓折腾,值得吗?当初你们帮他逼着圣上退位,结果丢了河北,让战火蔓延到河南、陕西,数以千万的百姓流离失所;若不是太上皇复出,国家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老百姓,曹辅和路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