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没有急着出发,沈家也想拓展生意到云中,一百两银子的苏州丝绸现在在云中据能卖到三百两银子,沈家在汴梁的族人早就想打通这条线路了;沈冲做了一准备,带着一张丝绸、茶叶、瓷器的清单先走,沈冲的堂弟沈方貂带着货物后走。现在有经验的马夫不好找,沈方貂干脆喊了茅十六同校
茅十六没有跟随杨志北上,拿着杨志留下的钱自己开了一个车马行,做一些短途的生意;看着杨志在北方叱咤风云,茅十六每日在家中唏嘘,这次沈方貂一,茅十六就很痛快地答应了,亲自押车前去应州。
沈冲带着四名衙役先行,晚上住在洛阳的驿馆,沈冲吃了一碗羊肉面,回到房间躺下不久,就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跟着驿卒进来的足有十人之多,就听得有话声音:“花子虚,今看在朱捕头的面子上,就给你一间上房休息。”
“多谢多谢。”那个朱捕头道:“以后各位要是到汴梁,尽管来找我朱仝,王兄弟,你陪着几位爷在堂间吃个饭,我和花公子叙叙旧。”
有人反对道:“朱捕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这不符合规矩。花子虚是高太尉看中的要犯,要是跑了,我们可是吃罪不起。”
朱仝打着马虎眼道:“我知道,各位今是给了朱仝大的面子,我也是朝廷的人,不会让大伙为难,我还不是怕大伙不一起吃饭,最后上桌的人连菜都凉了。要是大伙不相信,就把我也铐起来。”
外面一阵沉默,最后一壤:“朱兄弟,委屈你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是关系重大。”然后就听到一阵链条的声音,想必是把朱仝真的铐了起来;沈冲的房门也被一脚踢开,两个士卒冲了进来。沈冲依旧闭着双眼,随行衙役急忙过来,解释道:“这是我们刑部古桐园的沈大人。”
古桐园三个字,让冲进来的士卒立即吓了逃回去,门外官军闻言,一声赔罪走了进来,让衙役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沈冲笑笑,这名军官看上去跋扈,实际上心细如丝。隔壁过了一会,朱仝问道:“花子虚,你究竟是什么打算,真的准备去泾原路受罪。”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我冤啊,朱仝。李彦和高俅的二十万两白银和银矿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可是上面相信了他们,我又熬不过大刑,你可要想办法救救我啊。”
沈冲听到这里,便清楚隔壁是刑部的信任总捕头朱仝和原来羁押在皇城司的花子虚,经过皇城司的调查,苏木、张举、花太监的事确实与花子虚没关系,何诉敲诈零钱财就把人放了。没想到花子虚命运坎坷,还是被李彦和高俅两个贪心的家伙盯上了,也不知道按了一个什么样的罪名,发配到泾原路。
朱仝一个名捕,与花子虚直呼其名,有点奇怪,难道两人是生死之交。沈冲正在琢磨,就听得朱仝道:“子虚,宋公明现在在洛阳,想见你一面。”
“不见。”花子虚有些不耐烦地:“朱仝,我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你们不要再想着怎样,我心里明白,有高俅那个王鞍在,花再多的钱都是没有用的。你不想想,如果宋公明真想见我,在汴梁他为什么不出面?我告诉你,他是想得了好处还不沾腥气,朱仝,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朱仝还想再些什么,可是花子虚似乎不愿意再话了;军官朝沈冲拱拱手出去,听动静是进了隔壁房间,朱仝好象无奈解了铐链,告辞离去。后半夜无事,沈冲睡得安稳,隔壁的花子虚似乎也睡得安稳,没有再出什么动静。
第二一大早,沈冲一行收拾好正吃早饭,花子虚等人从驿馆走了出来;押送花子虚的是一名军官和八名士卒,那名军官却不是昨日进入沈冲房间的军官,花子虚上了骡子拉的囚车,军官上了马,士卒跟在后面步行,吱呀呀地出了驿馆。一名驿卒走过来,朝沈冲施礼道:“沈大人,范致虚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范致虚的官位远高于自己,连路过都被察觉,沈冲无奈,前去河南府衙,花园的葡萄架下,范致虚正在和一个官员下围棋,范致虚持白子,一条大龙正在被黑子围歼;范致虚看沈冲进来,示意沈冲先坐在一旁,一旁侍者给沈冲端上茶水。范致虚对面的官员三十岁上下,留着五柳长须,目视棋局,神情逸然;两人又走了十七手,范致虚投子认输。
范致虚把白子投入棋罐中,给沈冲介绍,官员是范致虚的好友,刚刚被王安中和郭药师赶回来的河北转运副使孙昭远;沈冲一听,急忙起身施礼道:“人失礼了,孙大人才兼文武。”
孙昭远笑道:“沈大侠在古桐园,对朝廷之事可是熟悉得很啊。”
沈冲突然赞助郓王赵楷,让很多人吃惊,范致虚对沈冲的好奇超过任何人,正好孙昭远过来,范致虚才想一起来探沈冲底的;范致虚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毫不在意地问:“听沈大人这次去应州,有没有困难,也许我能帮上忙。”
孙昭远听范致虚介绍了沈冲的经历,便明白沈冲无意官场,着实有点好奇,沈冲笑道:“回大人话,下官奉命前去看金城书院的那个模型。”
孙昭远显然知道这件事,笑道:“沈大人是话中有话啊。”
沈冲收起笑容,点头道:“杨志所言若是真的,对局势是不可想象。”
范致虚对汴梁的形势了如指掌,点头问:“你认为会是真的吗?”
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