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立爱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乌长峣也端着酒杯喝不下去,两人都清楚,杨志既然对时立爱如此关注,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时立爱强笑道:“能蒙杨大人另眼相看,我还真是有幸。”
乌长峣试探着问元狄:“前辈,杨志还了什么?”
元狄笑道:“杨志的人来了,你问他。”
话间单廷圭走了进来,昆罕蒙屹到州衙找朱武商议,朱武不用猜也知道两饶来意,立即请单廷圭跑一趟,把两人请到州衙。时立爱与单廷圭本就是旧识,看见单廷圭便:“听元大侠一,我才明白,看样子在应州,没有什么事能瞒住你们的,只是杨大人这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见我们?”
单廷圭笑道:“时先生和乌大侠前来,杨大人肯定能抽出时间的,不过二位既然来了,也应该在应州多待一阵子,看看这里的变化。时大人,你放心,杨大人过不管什么时候,你们在幽州等地来去自由。”
乌长峣不由得摇头,杨志手下一个个自信满满,未必是什么好兆头。现在大漠东西形势诡谲,但是大宋境内却是一片马放南山的太平景象,甚至可以懈怠。不过既然来了,不见见杨志,乌长峣心里不安宁;在显州,杨志的武功比自己高得有限,但是现在杨志收伏车氏兄弟,名声响彻塞北。
乌长峣很想知道杨志发生了什么,当时观战的人都认为车氏兄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因为杨志打出了一套奇怪的掌法,据从未有人见过。单廷圭是武人,时立爱已经不愿意谈局势,乌长峣趁机问起这事;单廷圭双手一摊,示意元狄,元狄摇摇头:“我和王老志谈过,这套掌法叫太极,你们知道吗,是杨志起的头,王老志完善的。”
乌长峣顿时傻眼了:“难道这就是赋?”
元狄大笑:“不要问我,杨志送我一首词,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还休,欲还休,却道凉好个秋,我在春里听了,都有一丝凉意。”
时立爱明白了,是杨志的这种神奇让元狄感觉到无解,苦笑道:“我现在想见杨志的心情越来越急迫了。”
四个人喝酒喝到下午,得知赵缨络离开州衙才回去,时立爱两人见到杨志已经是在晚上,杨志带着淡淡的酒意,让人泡了一壶浓茶,在州衙后院的花园和两人聊;杨志与时立爱相谈甚欢,的尽是如何治理地方的心得,乌长峣忍不住问杨志:“你可知道,宋、金、辽三国的局势?”
杨志颔首:“知道,但是我能做什么,出了应州的事情我要管就是违法,这些事都是大佬们的职责,时大人有鲲鹏之志,我不想勉强,乌大侠,不如你就在应州定居,早晚我们还能交流下武技。”
乌长峣冷笑道:“如果这样,我还不如答应郭药师。”
杨志似乎早有心理准备,问乌长峣:“你为什么不投奔金国?”
乌长峣一愣,瞬间不出话来,自己拒绝郭药师,又跑到应州来,岂不正是不想去金国。杨志肃容道:“耶律延禧听金国朝中接连出事,必定会私下假投降的面具,率军越过沙漠东征,这恰恰中了金国的轨迹,沙漠以西之地必定属于西夏,耶律延禧兵败后恐怕连沙漠都靠近不了。”
事关旧主,时立爱问道:“那么结局如何?”
杨志冷笑道:“一旦被金兵和西夏联手断了后路,耶律延禧无法撤军后,只能南逃大宋,估计最后的地点就在我大宋的境界,或许就在应州吧。”
时立爱目光大盛,又问道:“杨大人准备如何处理?”
“犯我境界者,必诛之。”杨志面色一冷:“不管金国、辽国,我都不会让他们随意乱闯,但是至于后续处理,那是朝廷的事。时大人既然放心不下,或者不甘心辽国灭亡,何不前去黑水城,与耶律大石一起并肩作战?”
时立爱晓得被杨志点到了死穴,自己的纠结被眼前的年轻人看得清清楚楚,无奈道:“人各有难处。”
杨志同意道:“时大人,几年之中的感受与几十年中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也许今的强盛就是日后败亡的根源,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一人、一国、一族,赌的就是命运,所以我不会劝你。我只能告诉你,吴乞买的遇刺有问题,但是完颜阿骨打在金国失去控制力是没有疑问的。”
“怎么可能?”时立爱两人脸色大变,尤其时立爱,他给阿骨打写过信,对阿骨打的印象极好,杨志耸耸肩,示意两人自己去查。杨志与时立爱结束谈话,已经是二更,月淡云稀,杨志回到房中休息的时候,嚣四姐还在等着;嚣四姐现在晓得自己的身世,还是愿意姓嚣。嚣四姐在红烛照耀下,笑意盈盈地问杨志:“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人家公主可是巴巴地跑来,你要是不表态,可不好交差。”
杨志狡黠一笑:“你愿意我娶赵缨络?”
“总比盛余一、蔡温柔好。”嚣四姐幽幽地:“反正我得不到那个位置,是谁都一样。”
杨志揽住嚣四姐肩头:“赵缨络人不错,你也见过了,很好相处的。不过这件事不是我想定就能定下来的,要看后面的风云变幻,时立爱两人匆匆而来,就是感觉到大战将起,他们想要下注了。”
嚣四姐担心地问:“会不会打到应州来?”
杨志摇头:“不好。”
杨志清楚,从完颜阿骨打修仙的消息一传出,历史已经开始稍稍偏了方向,自己带来的那些预测就未必准确;金国必然开战,但是战争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