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和尚微笑道:“我欢喜顺应形势的人,那样才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中安安乐乐地生存下来。谁敢与我们作对,先要问过和尚手中的刀剑,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不了连守门的官军全部干掉。”
没想到不错和尚这么果断,曹勇义苦笑道:“原来大师早有安排,我接着的话说不下去哩!”
不错和尚故意惊讶道:“你有什么提议,只要是可行的,大家可以从详计议。”
曹勇义实话实说道:“还不是张琳,现在唤我们过去哩!我暂时回了他,说身体不适,明日迟些再谈。”
张琳是辽国原来的宰相,德高望重,这时候找曹勇义,显然是晓得耶律大石等人走了,他们需要商量关乎到幽州存亡的大事;对于不错和尚来说,这时候一个好消息,宋人与契丹人达成了默契,但是城中汉族的权贵并不买账,想对眼前危局作出应变,为家族而抉择,不错和尚微笑道:“那就请他一起来大金吧。”只听最后一句话,已令人体会到谢家正以自身的急剧变化,对眼前危局作出应变,为家族的命运而奋战。
猛然间大地一晃,曹勇义当场栽倒,就是不错和尚与几名高手,都不得不做出平衡身体的动作;曹勇义的随从刚把曹勇义扶起来,房屋又晃了一下,屋顶上甚至掉下瓦片,在屋外摔得声音清脆。不错和尚脸色大变,他行程万里,在渤海湾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晓得是地震,但是不错和尚清楚,幽州城的军民不知道,十有八九会认为是天谴大辽,军心必定溃散,甚至自己的那些暗桩,都未必还像原先那么坚定。v首发
随后的半个时辰,幽州城又晃了几晃,数以百计的房屋倒塌,人和牲口伤了不计其数,正在西城门出城的萧干等人和手下的将士一样,都被吓了一跳。萧干等人的心说不震惊是假的,全城在抖动,按照这个时代就是大凶之兆,萧干再也不愿意留在幽州,催促着手下抓紧时间出城,以避免更大的灾难。
只是军令没用,五六千士兵都跪在地上了祈祷,不敢随意抬头;萧干挥动马鞭,让随从赶紧把人马叫起来,星夜兼程离开;耶律大石的脸色同样严峻,他没有阻止萧干的任何举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幽州城高大的城墙。自从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送给辽国,幽州就是辽国强盛的一个象征,曾几何时,会想到契丹人有退出幽州的这一天;如果不是杨志挥师进逼,迟上一天,恐怕能带走的人会少一大半。
耶律大石摇摇头,他有点看不懂自己的这个盟弟,难道真的是喝了龙血变成了奇人异士,如果这样,是大辽的幸运;耶律大石想起萧斡里剌的传话,另建辽国,不由得回过神来,一股豪气涌上心头。耶律大石看萧干已经重新聚齐军马,百姓也开始继续出城,问一旁的耶律松山:“太后和皇子是否出城了?”
耶律松山答道:“他们的马车正在御道上,会从定西门出来,那边是一千宫帐军在把守,道路畅通。”
耶律大石立即催马带着身边的五十骑迎上去,在定西门负责戒备的千夫长萧查刺阿不跑过来说:“大人,天幸啊,现在都说大人早知道幽州不保,撤走是最明智的举动。”
耶律大石心中一喜,晓得自己因祸得福,在这些将士心目中的地位更加牢靠,勉励萧查刺阿不道:“所以你们要相信,跟着我,大辽就不会亡。按照汉人的说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我们离开幽州,迟早会像先人那样,打回来的。”
耶律大石四周的将士一阵欢呼,人就是这样,越在逆境之中,就越喜欢听到和赞同鼓励的话,耶律大石的豪言让他们想起了大辽的辉煌,怎么会不欢呼。一声肃静的吆喝传来,皇家的车队缓缓从城内驶出来,马车连绵不断,足足有一百多辆;萧普贤女的马车在耶律大石面前停下来。
宫女掀开车帘,萧普贤女抹了淡妆,穿一身便于行动的紧身衣服,让惹火诱人的体态完全显示出来;萧普贤女的儿子耶律阿撒是个高昂英伟的男子,腰挂长剑,穿的是辽国皇族的服饰,骑在一匹乌骓马上,离着萧普贤女的马车并不远,神态冷漠,仿佛世上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与耶律阿撒并排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僧人,神态陰鸷冷静,用的也是长剑;耶律大石认识,是耶律阿撒的师傅归不铉。这个归不铉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到达幽州的那一天正是耶律淳病倒的时候,靠着一粒丹药让耶律淳缓过气来,两人单独交谈了一个时辰,耶律淳便让耶律阿撒拜归不铉为师,从那时候开始,耶律大石就发现宫中来了一个神秘人物,损失了两名眼线才确定,那个神秘人物绝对不是归不铉。
耶律大石上前朝萧普贤女施礼,萧普贤女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道:“今次西去,哀家可全仗着大人扶持,在皇上那里,还望大人多说几句好话。”
萧普贤女很识相,现在就开始改称耶律延禧为皇上,耶律大石躬身道:“皇上必定会体会太后的苦心,微臣也会尽力而为。”
萧普贤女仰天一阵长笑,喝道:“耶律大石,你到底有多少话没有和哀家说,你急着离开幽州,是不是司天监发现了预兆?”
司天监就是原先的北院户部尚书傅遵,中京被破后逃到幽州,被耶律淳任命为司天监,也是傅遵发现了李处温背叛的证据,易州大富商赵履仁写给李处温的策反信;耶律大石晓得傅遵是跟随萧普贤女去云内州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