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夔的举动根本瞒不住人,郓王赵楷与宗泽商议,宗泽笑道:“我们需要和杨志进行联系,让邓展过去。”
杨时和邓展都以游学的名义到了太原,杨时是名动天下的大儒,赵楷还真没有能力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邓展是宋徽宗点明不许用的人,交往没关系,其他事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现在看,不是坏事,最起码邓展到处跑没有关系,前往雄州带话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赵楷和邓展一说,邓展没有问题,他不象李进义是为了做官,邓展的心中装着天下,直接出发前往雄州。
杨志与沧浪营的人马会师在邸阁城,邸阁城是一座荒废的旧城,现在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大的村庄,正好是冀州和深州的分界点,往东是河北东路的冀州,往西是河北西路的深州,所以沧浪营扎营在这座残缺的城池,并没有地方官府来过问。邸阁城到雄州不足三百里,沧浪营已经修正了几天,行军速度极快,第四天就到了雄州地界,成为第一支到达的北伐部队。
对于大宋来说,雄州就是瓦桥关,地处九河下游,在易水之北,拒马河之南,地势低洼,到处是河湖盐碱地面。再往前就是宋辽分界的白沟河,白沟河以北是辽国涿州的归义县,白沟河以南是大宋雄州的归信县。
当年后周世宗柴荣,有平定天下之志,显德六年,亲自率军伐辽,收复了燕云十六州中的瀛、莫二州和益津关、瓦桥关、淤口关,并改瓦桥关为雄州,改益津关为霸州;可惜北宋国力不强,未在这一带国境线上前进一步,只能采取守势,瓦桥等三关成为北宋的北方边防要地。
宋真宗时,驻防瓦桥关的六宅使何承矩于安顺寨西开易水蒲口,壅塞九河中徐、鲍、沙、唐等河流,利用白洋淀、文安洼一带的低洼地形,经过数年的经营,开辟了许多塘泊,将一些河流与淀泊相连接,形成一道自保州西北沈苑泊,东尽沧州泥沽海口的塘泺防线,沿流曲折八百里,宽处达六十里,深不可舟行,浅不可徒涉。
大宋沿塘设置二十八寨、一百二十五军铺、士兵三千余人,部署兵船百艘,往来巡警,以防辽国骑兵的奔突。杨志只能望着浩荡水泊苦笑,辽国大军南下不方便,但是近日宋军北伐,同样是不方便,六十里水路靠船只运送,一天也送不过去一万人;十万大军就算到了九河区域,加上物资军械,没有半个月都送不到雄州,而一旦大军到了雄州,就是背水一战。
好在熬到了春天出兵,河面上已经解冻,槐树上露出了点点绿叶尖,岸边的土地上能看见片片小草,远处野鸭在水面上游动扑腾,船火儿张横带着二十几个士兵在打渔;公孙胜悄无声息地走回来,低声对杨志说:“附近的州县都在运送粮草到雄州,听说童贯还征调了真定府、济南府、大名府等地的粮食。”
宋徽宗赵佶已经同意了调用储备量,童贯还在河北各地调粮,不外乎就是要中饱私囊,这么大的举动,哪怕童贯是太尉和大军的统帅,也无法一个人完成,监军蔡攸、宣抚都统制刘延庆、甚至下面各部将领恐怕都有份。杨志不想管这样的糟心事,对公孙胜和鲁智深说:“我军立即渡水,只要雄州保证我们粮食供应,其他的都不要管。”
北面驶来的两艘船靠了岸,第一艘小船下来的是派去雄州交涉的朱武和梁绝悟,第二艘大船上下来十几个人,为首的一员老将须发皆白,是都统制种师道。杨志和鲁智深一看,急忙带人快步迎了过去,两人带着手下的将校施礼参见,种师道笑呵呵让大家免礼说:“杨志、鲁达,你们能率军至此,老夫心里有了几分信心。”
杨志笑道:“没想到都统制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沧浪营最先到的。”
种师道笑着说:“是你们最先到,我的部队还在路上,师中和吕颐浩带领大军在后面,最起码还有十天的时间。我是急着见见你们沧浪营的雄师,才过来看看。”
杨志明白,种家世代名将,种师道更是在西北与他叔叔种谔号称“大种”、“小种”,远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比,杨志立即带着种师道前往后面的营房走去。准备今天过河,七百步兵和三百骑兵已经在营寨外列队,为首的是岳飞和吕方、孔彦威在后面压阵,全军排成队列,井然有序;种师道能看出来,骑兵的心态都很放松,牵着或骑着的战马都很安静。
沧浪营立的寨子很简陋,但是选择的地形很好;大白天,营寨各个门口岗哨林立,巡逻的骑步军依然在按部就班的巡逻,种师道问迎上来的韩滔,得知骑兵斥候放出的范围在二十到三十里,满意地点点头。种师道到大帐坐下,示意众人一起入座后说:“杨志,你在南道山和金人、辽兵都交过手,说说你对这一战的看法。”
杨志摇头说:“种将军,别为难我。”
种师道正色说:“杨志,不是我为难你,看得出来,沧浪营的战斗力惊人,哪怕你们孤军深入,在辽国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都可能全身而退。但是国事当先,不能因为担心得罪人,该说的话就不说。”
杨志同样正色地说:“种将军,你看见刚才准备渡河的那员小将了,他叫岳飞,他出来做事还不到一年,竟然有了‘武将不怕死,文官不爱钱,天下太平’的感慨。我不说没用的,我只能说沧浪营做好了专打硬战的准备,但是不会让手下的将士白白牺牲;希望种将军记得,国事为重,为了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