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认定后出来的三个人应该是韩二呆的人,没有什么价值,于是悄悄上了早就瞄好的一棵树;看着断壁残垣中的厮杀,杨志意外地发现,殷鉴就在厮杀的人中,并且根本没有戴面罩什么。很明显,殷鉴打算被人发现,就表明自己的身份,要是戴上了面罩,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到时候说不清楚。
但是现在,杨志也不敢靠近,殷鉴能成为两大名捕之一,江湖上的煞星,本身的武功绝不会低,寡不敌众的事杨志是不屑于做的,只要能最后跟到老巢,到白天就可以大显身手。后面出现的三个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架不住殷鉴人数占优,先后被杀,只是殷鉴的损失也不小,一起来五个人,现在两死一伤。
殷鉴走的时候带走了自己一方的尸体,加上一个伤员,在房顶上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杨志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一直到跳落地面,穿过一片巷陌,到了一座寺庙;月光下,山门正中镶嵌的三个大字金光闪闪,“瓦罐寺”。生铁佛崔道成出事逃走后,瓦罐寺就被封了,只有山门上的牌匾依旧辉煌,毕竟生铁佛和梅花门的实力再这边,谁也不愿意去摘了牌匾被生铁佛惦记上。
殷鉴拿这里作为歇脚的地方还真是聪明,杨志怕寺内有人监视外面,特地绕到侧面围墙,先攀上一棵高大的槐树,从高处观看寺内;瓦罐寺不是什么大寺,高点的建筑就是山门、天王殿和大雄宝殿,大雄宝殿是寺内主体建筑,从侧面看长不过三十米,台阶大约有两米高,殿前有抱厦,檐下一块匾额。
杨志确定自己这边没人注意,才越过围墙,飘落到院中,没有人的建筑物就是容易破败,风铃在夜空中呜呜作响,鸟巢、蜘蛛网触目可见,地上的冰层里可以看见落叶枯草;天王殿里亮着灯火,杨志悄悄移近,躲在香积厨后,观看着天王殿的动静。天王殿外面有一个人在巡逻,山门那边过来的知客寮也有灯光,应该是前面放哨的。
杨志看巡逻的人绕了三圈,知道差不多的规律,等那个人再次巡逻过去,转向天王殿前面,便一个闪身,以最快的速度跳入天王殿外面的走廊,缩身藏在一片木雕板的后面,聆听着天王殿里面的动静。殷鉴正在里面说“很奇怪,还有一伙神秘的人去现场,不是官军,也不是皇城司。”
回答的人竟然是杨金雕“要是事情这么简单,宗翰将军何必派我跑一趟,双龙会这些独竖一帜的人物就没有一个是省心的;看上去都是一批莽汉,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不错和尚心中自有沟壑,今夜的人应该就是他派去的。我们在辽阳就发现,这个工匠不简单,不仅活做得好,而且武功不弱,不错和尚始终只肯借用,宗翰将军就猜到有问题。殷大人,这次委屈你了,等幽州一下,六家钱庄都会交给你,你放心,有柴家的教训在前面,现在这些钱庄我们都盯得死死的。”
殷鉴不客气地问道“不错和尚那边怎么办,你是知道双龙会实力,燕云十六州和河北,那就是他们的天下。”
杨金雕的声音变得有些诡异“先应付着,也就是三五个月的事情,今夜查到了什么?”
殷鉴笑起来说“你还是太急了,那个铁匠和梁绝悟都是飞龙镇的人,白天我已经派人把消息传往汴梁;晚上还真没查到什么,杨兄,你和我说一声实话,你们真的拿下燕云十六州就停住前进了?”
杨金雕停顿了一会,语重心长地说“殷大人,宗翰将军希望你能出任zhuō zhōu知州,或者是幽州设立的留守司转运使,你的意见呢?”
杨志在心里摇了摇头,完颜宗翰开出这样的条件绝对是有诚意的,希望殷鉴能取代不错和尚的位置,名利双收;但是完颜宗翰的眼光还是不够,或者说是对中原不了解,有高俅那个大神在,殷鉴在大宋迟早也是能做到一州知府,或者一路转运使,至于钱,只要殷鉴做下去,还怕捞不到钱。
殷鉴果然说“这件事可以放放,等以后再说,你到底来的目的是什么?”
杨金雕晓得不能再隐瞒,笑着说“我需要一份河北各地知州、知县、兵马总管对我们金国态度的材料。”
“这是不可能的。”殷鉴断然拒绝,殷鉴自然明白这一步的危险,走上这一步,自己就再也无法回头,将来一旦有事,连高俅都救不了自己;金国有不错和尚在,还要自己来办这件事,说穿了就是要自己一个投名状,留一份把柄在他们手中。杨金雕呵呵笑道“殷大人,你可不能光想好事,我们随便说出去一件事,都是你承担不起的。”
杨金雕很清楚,殷鉴虽然做得很小心,但是金国要是造起谣来,以讹传讹,殷鉴绝对说不清楚,哪怕最后查出来那些事都和殷鉴没有关系,殷鉴的名声和仕途也算毁了。殷鉴冷冷地说“看样子你们已经设计好了,不容我不就范。”
杨金雕得意地说道“殷大人,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好汉,不怕死,可是你的家人怎么办?实际上你肯定能猜到,我们南下是迟早的,只是看稳定了燕云十六州在出兵还是靠出兵稳定十六州。”
杨志暗叹,完颜宗翰手下真的是没人了,杨金雕不是策反人的一块料,现在金国连幽州都没攻下,不论杨金雕说的是真是假,今夜是找死了;不要说殷鉴,换做自己,也会先下手为强。只听见殷鉴模糊答道“你们雄心还真是不小,我把你的消息传上去,就可以把以前的事情全部翻过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