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伏难喝完酒回去睡觉,一整夜都没有动静,但是杨金雕去找了孟康,鼓上蚤一直在房顶上听着动静,两个人的对方听得真真的,杨金雕主要是确认孟康是不是暴露了,等听孟康说是张三的暗桩混入了王伯龙的马队,杨金雕才相信。张三对杨志说:“孟康这小子太危险,不如直接杀了。”
杨志摇头说:“他既然过了这一关,还有一次利用的价值。等沧浪营离开饮马川,到了前线再说,有时候,一个间谍的作用,要大于千军万马,一旦发现孟康察觉被监视,可以立即拿下。”
夏伏难第二天离开了饮马川,沧州的快马在下午送来陈遘信件,杨志留朱武、鲁智深、张三等人收寨,第二天一大早,杨志与梁绝悟、公孙胜、陈广、邹润、邹渊带着二十骑,前往沧州。没想到在山道上遇见了元狄,杨志让所有人下马,上前行礼问:“前辈到了饮马川,还真是对晚辈的重视,说出去恐怕要轰动四方。”
元狄抚掌笑道:“有人要见你,我也想见你,所以就跑了这一趟。”
“谁,这么大谱。”杨志很好奇,能让元狄跑一趟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元狄跳进林中把一个人抱出来一看,是闾山青岩寺的法泓大师,老僧面对淡金,一片灰色。法泓大师见到杨志,露出欣慰的笑容说:“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老衲是少林的罪人,知音是李士宁不下的一颗棋子,青岩寺的人因为铜一投降大宋皇城司全部被杀,李士宁不守信用,是我瞎了眼。”
杨志当时就知道知音和尚不简单,青岩寺能成为金国细作的落脚点,知音和尚到幽州联系铜一等人,无不说明这位僧人不是光会修行,只是也没想到是李士宁的手下;杨志和公孙胜上前,看着法泓大师的伤势问:“李士宁亲自出的手?他可是上百岁的人,身子骨还这么硬朗?”
法泓大师惨笑着说:“比老衲硬朗,不过也中了我的两记气煞。杨志,我不想去见少林寺的那些叛徒,我把青岩寺的武功留给你,哪怕你不屑于练,帮我传下去,元狄,谢谢你,赵王就是与女真勾结的人,证据在那本书的封面夹层里。”
“老秃驴,”元狄笑着说:“你还真能藏,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力不从心。”
“老衲心愿已了,多谢元大侠帮忙。”法泓大师明显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元狄对杨志说:“我帮法泓大师到达此地,饶过你和你的手下,我需要你回答三个问题。”
梁绝悟等人看杨志和公孙胜一直不争辩,晓得元狄肯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杨志拱手说:“前辈请讲,我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讲法。”
元狄点头问:“现在辽国局势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考虑,让辽国成为你们的一道墙?”
杨志沉声说:“当耶律淳称帝的时候,这个机会对宋辽来说都不存在了。耶律淳称帝,抵消了耶律天禧与金国决战的能力,而耶律淳还能活多久,就算宋金不出兵,耶律淳一死,幽州这一小块都会四分五裂,萧干、耶律大石、李处温各有打算,甚至下面的州府都不会听他们的,难道我们大宋还不该出兵吗?”
梁绝悟等人听得惊心动魄,元狄沉默半晌,长叹一声说:“若是你还在幽州,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那么杨志,你说大辽该怎么办?”
杨志淡淡地说:“上策是将幽州等地主动交给大宋,将幽州主力调往大同与耶律天禧、西夏援军会合,伺机决战;中策是耶律淳取消称帝,让耶律大石率领契丹主力西去,留下萧干,拖延时间;下策是你们想利用士气,与宋军决战,而让金国长驱直入,那样耶律天禧必败无疑,而你们牵制宋军的结果就是丧失了契丹族整体西逃的机会。”
元狄笑道:“你还不是为大宋考虑。”
杨志摇头说:“前辈没明白,你的想法是契丹人活在金人手下,总有翻身的机会,其实没有,这样的话,金兵就会南下,打前锋的肯定是契丹军。”
元狄呆住了,杨志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熟悉草原的他自然晓得这是千年来草原上的规则,慢慢问出第三个问题:“你们和金国交战谁会赢?”
“平手。”杨志毫不犹豫地说:“宋金实力相当,看的就是临阵变化。”
元狄嘲笑道:“宋军有这么厉害吗,好像连我们契丹都打不过。”
杨志笑道:“元老,两国交战,靠的仅仅是军队吗?我们可以一次次攻打幽州,输一次只不过是输掉一场战斗,但是你们输一次呢?”
元狄真的动容,认真地说:“要不是耶律大石说不能杀你,老夫今天宁死也要取你性命。我现在相信他的话,留着你,给金国添麻烦,杨志,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
元狄说完,扔下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就走了,一直在观察法泓大师的公孙胜朝杨志摇了摇头,示意无药可救。法泓大师笑道:“我是中原人,生于斯,死于斯,足矣;更何况还能听到如此精彩的分析,看元老头不痛快。此书是我的武功所在,关于气煞功,应该和你的刀芒大同小异,杨志,拜托,把我火化了。”
法泓大师说完,含笑而去,杨志等人一起下跪送行;梁绝悟让人找来柴火,把法泓大师火化了,骨灰装进一个坛子里带走。到了河间府,陈遘问的是出兵的情况,看河间府还能做些什么,这也是陈遘与其他人的不同,这时候不是打算为自己设计一个什么前程,而是认真地在做北伐准备。
杨志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