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下了马车,朝着张府的后门走去,走到门口原准备敲门,没想到手指一遇到门上,发觉角门竟然是虚掩的,应该是家丁知道陆公子有人在外面,原本留了个门,与人方便,与自己也方便。杨志推开角门进去,值班的屋里就有人说:“兄弟,来喊陆公子吧,早了点,不到更鼓响,他们不会散,哪一次老爷待客不是到二更天。”
杨志挨到门边,听见里面拔了门栓,就势推开门抢入进去,灯影下一刀结果了家丁的性命。杨志原本担心张府里高手如云,哪怕夜里都设有埋伏,没想到张蒙方如此托大,自己进院子杀了人,都没有人出来,肯定是没有埋伏,或者都在鸳鸯楼警戒;鸳鸯楼的方位根本不需要问,丝竹歌声远远传来,抬头看,灯火明亮。
杨志还是装作陆公子的手下,把腰刀插回刀鞘,一路往里面走,月光明亮,照着花园里的小路,眼看着要到鸳鸯楼下,路边不远处的厨房里两个丫鬟正在端着汤罐而来,边走边埋怨:“都折腾了一天还不肯睡,现在要茶汤喝,那两个客人也不识羞耻,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楼去歇息,只和老爷说个不停,那个书生模样的,白长了一副好看的杨志。”
另一个丫鬟笑道:“那个陆公子也是,应该眼睛不停地盯着你的胸脯,你才开心。”
“死丫头,不要乱嚼舌头,不说了。”
两个丫鬟是真的不说了,杨志无法后退,只有出手,连点了两人的穴道让两人昏倒,身体抵住一个丫鬟的尸体,左脚托住一个丫鬟,左右手兜住两个汤罐,然后一个个安静地放在地上。杨志踅到鸳鸯楼的楼梯边,蹑手蹑脚地摸上楼来,依旧没有发现有高手出面拦住盘问;杨志慢慢拔出了腰刀,已经能清楚地听见房间里的对话。
琵琶声刚刚结束,只听了一个文绉绉的声音赞不绝口说:“多亏了张将军体恤民情,为孟州百姓除了一害,今夜要是事成,再当重重的报答将军。”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是看我兄弟张团练面上,谁肯干这等的事,你虽费用了些钱财,但绝对物有所值。宋保义是童相手下有数的高手,他装作我突袭杀手,还有我的那些亲随,武松和施恩必定是死掉的命。只是杨志有些麻烦,还是等我们从相州等地调来的大批高手到,再做商议。张贤弟,你真是深藏不露,我只知道你是高太尉的人,没想到还是欢喜罗汉的记名弟子。”
张团练乐呵呵地说道:“可惜我师父去了黎阳驿,被那边的事情耽搁了,要不然杨志再有几个性命也没了。不过师父派人传信吩咐,对杨志格杀勿论,只教结果了,火速前去回报。”
杨志听了,心头那把无明火起,闪身抢入楼中,房间内画烛荧煌,月光从平台敞开的门射入,照明度相当好。坐在门口的是陪客张团练,虎背熊腰的一个大汉,见是杨志持刀冲进去,吃了一惊,刚要挣扎着起来,被杨志一刀斜向斩了一刀,一颗人头立即滚落在地,热血从颈部喷出。
陆天涯和张蒙方的反应都不慢,张蒙方身体一纵,顺手将椅子拎起来当武器,陆公子则亮出了手腕上的匕首;可是两个人不知道,武功到了杨志的这层次,讲求的已非武技战略,双方相差太多,有没有兵器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杨志微微一笑,刀光一闪,杀气浪潮般以自己为核心,向两人涌去。
钢刀拍在椅子和匕首上,张蒙方与陆天涯齐齐闷哼一声,陆天涯身体晃了晃,张蒙方已经被震伤倒地;杨志钢刀一转,幻起满天刀影,虚虚实实罩住陆无涯。陆无涯没想到眼前的人武功高明到这个地步,魂飞魄散,只想着化去钢刀传来的内劲,然后逃命;可是杨志钢刀在用老的时候速度突然加快,陆无涯身形倒退的途中,左右眼都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分成两半。
张蒙方刚刚勉强挣扎着,走不到两步就跌倒了,被杨志从后面赶上,一刀砍翻,顿时没了呼吸;给张蒙姬早吓得失了声,她不是不想喊,而是喊不出声,好不容易在恐惧的心情中缓过来,还来不及做出呼叫的反应,应该被杨志一刀杀了。这个女人不同于两个丫鬟,已经看见了自己的脸,杨志就不可能让她活下去。
杨志刚搜出陆无涯身上的两万三千两银票,就听见楼下有响动;张府中还是有好手的,杨志的动作虽然迅速,但是已经有几道身影朝鸳鸯楼上扑来;杨志把银票揣入怀中,用桌上的一块干净丝巾蒙面,一路冲下楼去,最先冲上来楼的两名护院迎面遇上,一个照面,两具尸体就飘落下楼。后面的两名护院转身就走,被杨志追上,一刀一个杀了。
到了这个地步,杨志已经明白是不死不休,凡是看见自己的都不能留活口;张府的人听见动静,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过来观看,被杨志一口气杀了五个,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应该是张蒙方的妻子。杨志还是从后门出去,没有遇到任何活人,直接穿房过巷,奔向南边城外;杨志奔跑中看见城东的军营竟然火起,不由得心中大喜,就算张蒙方府中的人报警,这时候已经不是第一要处理的事。
孟州城是个小去处,又不是打仗的前沿城市,城墙其实就是土墙,并不高大;加上军营方向出事,本身就人数很少的巡逻士兵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方向;杨志很容易地找到一个位置,从城边腾空上到城墙上。杨志从一段女墙边往下挑,利用匕首与腰刀轮流插在城外墙壁上,一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