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杨志的头脑开始旋转,扬州的情景大部分都记得,杨志在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店铺,按照常理杨志是应该逃到那里,不对,这段经历杨志没有与任何人说,周侗不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有人花大力气调查过自己,就是周侗故意在诈自己,都是千年的狐狸,杨志越发感觉周侗后面要说的事不简单。
杨志故意装作考虑说:“扬州不安全,谁都知道我熟悉那一带,真有人要找我,肯定会去那里。辽国虽然陌生,但是最起码安全,我的经历也证明了,哪怕心存怀疑,辽国一开始对我还是要试着用一用的,何况我留了蓝彬的面具,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回到大宋。”
周侗呵呵笑道:“你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躲到扬州始终只是一个逃犯,可是去辽国,你还可以做一番事业,就像你现在名声鹊起,不但是在三国朝廷里视作猛将,而且在江湖中的排名越来越高,假以时日,就是超过河北三绝也不在话下。”
杨志慌忙摆手说:“前辈过誉了,晚辈只求一生平安,其他别无所愿。”
周侗突然低声问:“你担心什么?别跟我说你怕高俅什么陷害你,你要是真的怕,就不会杀殷天鉴,断了自己回到大宋的路。小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你到底有什么安身之道?”
杨志双手朝上摊开说:“没有什么,不怕死而已。很多事在自己和外人眼里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前辈,你们以天下为己任,大部分的时候想多了,要是用世俗的眼光看我,一切都是很简单的。”
周侗目光变得寒冷起来:“你想说什么?你们杨家可是满门忠烈,一直想报效国家。”
周侗忽然感觉自己说不下去,杨志都能跑去大辽做官,谈忠义实在是隔山打牛;周侗的眼光如利刃,似乎在切割着杨志的心,给杨志无穷的压力,杨志无所谓笑笑说:“前辈,覆水难收,不要提这些了,我去摘灵药。”
“站住。”周侗喊住杨志说:“不错,看上去没有杀气,并且能承受得住压力。杨志,三国通缉,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受到这样的结果,难道你心中不气吗?如果你不气,为什么一回来就杀了陆谦和殷天鉴,不就是想告诉别人,不要把你惹急了;惹急了,你是真的敢杀人的。不兜圈子了,我私人有件事求你,记住这个地方,记住这些灵药,以后知道这些的只有你,玉盒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了法门寺,凭着这枚玉佩去换。”
周侗拿出了一枚玉佩,杨志拒绝说:“卢俊义、林冲、岳飞都比我合适。再说,我很快就会销声匿迹,万一出了事不好。”
周侗眼一瞪说:“以你的武功能出什么事,现在江湖上有几个人能杀的了你,你还有几个厉害的帮手,就算要销声匿迹,你躲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谁能找到你。拿着,哪怕你要去死,也要安排一个人到这里看看,不要暴殄天物;我都是快死的人了,难道还看不出谁能做这件事吗?”
“不会吧。”听周侗把死都说出来了,杨志不敢撑劲,小心翼翼地说:“你不会是骗我吧,你离开汤阴的时候,应该不会预感到能遇见我。”
周侗看杨志接过玉佩,叹了口气说:“所以你小子与我有缘,原来我是想托付给卢俊义的,但是碰到你,我觉得你更合适。一个是练的内力本来就是玄功,迟早能会对这些灵药有兴趣,另一个就是你的面皮比卢俊义厚,遇到事情比卢俊义有办法。至于我,人终有一死,我现在的皮囊完全是靠玄功支撑着,这次即使帮助岳飞不成功,功力也会损失巨大。”
杨志多少懂一点,岳飞没有从小联系内功,哪怕有灵药,也要靠周侗出手帮助,要不然就是强行灌注内力,要不然就是点穴度厄,不管哪一种,周侗的内力都会损失巨大;如果岳飞在练功的时候再出点差错,周侗一定是不惜真元要救岳飞,期间的凶险不是现在可以想象的。
杨志拱拱手说:“晚辈记住了。”
采灵药的过程十分轻松,周侗虽然也是第一次,但是曹国舅当年解说得十分详细,期间一点意外都没有;不过周侗游兴正浓,两人采完药把整个地坑逛了一遍,前后花费了三天时间,只是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灵药,一些珍贵的药材,像党参、地黄、何首乌之类的东西倒是采了不少。
在这期间,杨志明明有许多机会打听赵世居和一些西军的典故,但是杨志不问,周侗也不提。杨志与周侗分手的时候只学了一手传音遁耳,就是可以把声音凝成一条线,只送入能听的那人耳中。这是一种运气的小技巧,无论是哪一种玄功修炼到火候都可以施展,杨志的化鹏功本就是玄功,现在也有四阶火候,这点技巧一学就会。
除了龙檀果,其他的药材,包括檀虫草等三种灵药周侗都给了杨志一半;与周侗分手后,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杨志换了一身衣服,带上飞天熊寇辛崖的面具,把药材装进一个大包袱内,步行到了一个村庄。又买了一个竹筐和一些食物,扮作一个采药人,从苍岩山的西南端离开了太行山,走了两天才走到大路上。
此刻整个河北全部乱了,不管宋辽怎么划分,幽州等地还是河北的一部分,短短的几天里,宋金辽三国都有显要的人物死在这一带,实在是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同时也让各方心中深深地顾忌。
每一方都坚信这是一个阴谋,都派出得力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