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话音一落,两边人都愣住了。李衮不清楚杨志从哪里来的自信,张三誉满北方,盛名之下无虚士,杨志虽说武功高明,前几天还和方七佛切磋,但怎么看还是有一定差距,要是送了命,可是无妄之灾;石敢当、郑闯则是满腹狐疑,杨志不像个信口开河的人,难道杨志真的是绝顶高手?
张三和杨志两个当事人倒是淡定自若,杨志这几天内力突破的速度极快,私下里练刀晓得又有所突破。况且对方高手如云,若是群殴,几乎是必败之举,只有一对一的单挑,还有一线生机,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张三看看石敢当,又看看郑闯,两人都没有表示异议,表示异议就是对张三的功夫不信任,张三要是甩手一走,今天就等于输了,可是事关重大。张三笑道:“郑先生,我今天是帮忙,行还是不行,你给一句话呀。”
郑闯一咬牙道:“我没异议。”
打斗早就惊动了村子里的人,纷纷跑到小街上观望,不多时聚集了上百人;杨志招呼了一声李衮,让他和其他人继续守在酒店里,不用管外面的纠纷;石敢当昂首阔步地走出去,叫了一声“无恶不作在此”,立即让准备围观的人群四处逃逸,观看的窗户一个接着一个关掉,留在现场附近的不到十人,李衮不放心,还是跟了出来。
张三在风中立定,望着杨志道:“你的信心来自于你的刀。南北朝时,夏国国王赫连勃勃铸百炼钢刀,号大夏龙雀,与吴楚湛卢相提并论,说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元嘉四年,北魏灭夏后,白浮图寺有僧人携刀逃往昆仑山,怕被人发现秘密,尽毁刀环,磨去刀背铭文,再次出现是虬髯客张仲坚的兵器,从此流落海外,直到成为柴荣的佩刀。”
杨志点头道:“张大侠竟然能知晓刀名,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张三冷笑道:“这不算什么,很多人知道的更多,虬髯客曾创下虬刀门,可惜虬髯客天赋秉异,他的刀法不是常人可以练成的,虬刀门自传下刀法后,就再也没出现过高手,不到三代便回到中原,后来这个门派也没了,刀法也失传了,只剩下朱雀刀,成为权贵炫耀的装饰品。”
杨志笑道:“张兄切中时弊,难怪在辽国不得志。”
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是个和宋徽宗赵佶类似的皇帝,宋徽宗喜欢做一个文人,天祚帝就是一个职业猎手,一年四季穿梭于群山湖泽之中,也没有目的地,到了平原离辽国五京的哪座城池近,就到哪座城池休息。宋徽宗好歹还能在汴梁天天上朝,天祚帝连心腹大臣都难以找到;这样的皇帝,张三怎么会得志。
张三收起笑容,一霎那似乎变了一个人,接近九尺的高度、虎背猿腰长臂、笔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处处透露出贵族般的高贵气质,只是有些冷,天地似乎一下子在张三周围凝固。杨志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去拔刀,甚至连运气准备的模样都没有,等着张三雷霆般的一击。
张三一声长啸,脚步一迈,已经到了杨志近前,杨志的刀就在这一瞬间,封住了张三的去路,除了石敢当少数几个人,大部分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动作,就见两人已经站在一起。张三的武功与众人想象的很不一样,招式变幻无穷,时而如雷电交加,动作快如鬼魅,时而如苍鹰搏兔,简练致命有效。
杨志的刀越来越慢,就象面遇狂风骤雨,在与死神搏击的人,始终让人提心吊胆;好在杨志的运气不错,身体变得可以随意扭曲变化,总能在张三的拳脚到达之前,刚刚好地闪过去。五十招过去,杨志没倒;一百招过去,杨志还是这样艰难,但是已经没有人敢断言了,石敢当和郑闯的脸色也变得很严肃。
二百招,李衮的心都沉到了海底,来之前曹千里评价过杨志的功夫,现在看,曹千里的眼光还是不够,没有看出杨志的深浅。又过了二十招,正当人们近乎麻木的时候,张三忽然右脚踢出,这一脚看上去很自然,张三整个人浮在空中,犹如云中漫步,实际上人无过顶之力,杨志很难判断出后面的变化。
出人意料的是,杨志选择了坐下,如道士用功,盘腿而坐;杨志这一坐,改变了张三算好的距离,也为自己的出手争取到了空间。张三在空中竟然做了一个停顿,换成左脚踏足,一举消弭了杨志的打算;众人没想到的是杨志端坐的身形一晃,整个身躯滚动起来,龙雀刀随着身体翻腾。
看上去两人没有接触,张三随即弹出一丈外落下,可是郑闯等人能够看见,张三左脚鲨鱼皮靴靴底化成十余块碎片飘落;张三无奈地摇摇头,朝郑闯一拱手道:“郑兄,麻烦和卓老哥说一声,我已尽力了。”
说完,张三迈着虎步而去;杨志依旧坐在地上,这一战消耗了太多的功力,也许坐着是最容易恢复体力的办法。李衮没有过去看杨志,而是望向郑闯;郑闯犹豫片刻,一声唿哨,下令全部撤退,看热闹的人中,店铺里,田野里,纷纷有人离开。石敢当欲言又止,没奈何地和郑闯一起离去,带走了三具尸体。
这些杀人魔王真的走了,杨志心中的疑惑更浓,但是身体要紧,杨志先运功保自己;过了大约一刻钟,杨志才用刀撑起身体,慢慢地走回酒店,店里已经没有一个外人。杨志找到一个空房间运功,吩咐李衮为自己护法。一个时辰以后,杨崇走出房间,已经恢复正常,请来隔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