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对蔡随天透露的消息也是吃惊不已,六名金国高手死在河东,这绝对不是偶然,至少说明定北军与金国都没有忘记对方,都在积极备战。宋公明出列问道:“蔡大人,那六名金国官员的身份能否透露一下?”
“没问题。”蔡随天掏出一张纸说:“这件事郓王的意思原本在枢密院备档算了,但是各位大人有兴趣,我就介绍一下。辽阳统军使耶律曷礼质、指挥使萧别离剌、遥镇指挥使乌克寿、婆娑府总捕头李焯已、摩天岭知寨曹左向、广佑寺佟思国师。”
宋公明立即听出了其中蹊跷的地方:“蔡大人,这些人可都是出自辽阳,而不是河北的各路军中。”
蔡随天心生警兆,他是知道杨志对宋公明评价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说:“宋大人,你说的没错,这些人在金国并不出名,官衔只不过是为了替他们在金国行事方便。这六个人其实全部是汉人,譬如遥镇指挥使乌克寿,就是原来南海三十六岛之一白渔岛的岛主,在江湖上的名字叫乌铁头。”
蔡随天说到这一步已经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宋公明吁了一口气说:“天佑大宋,既然全部是汉人,那么多半是为了刺探情报而来,河东真的是在大军威胁之下。”
宋公明的盖棺定论让御史们很难堪,要是承认河东必须面对金国的威胁,那么原来的话题就无法说下去;枢密副使李邴走出来,朝宋徽宗施礼说:“圣上,既然问题搞清楚了,不如先议和再说,一切等汴梁的消息再做定论。”
李世辅醒来时,人已经到了白豹城的中军营,没想到西夏军在完全劣势的情况下,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定北军三倍于对手,竟然还说打输了;好在让他们绝望的时刻,援军到了,在绝对的实力对比面前,西夏军终于抵挡不住,就是这样,,更何况这并不是与塞外草原蛮族的不死不休的战斗,而是自家内讧,每一个士兵都相信,李世辅也中了一支箭昏厥过去。
李永奇看着儿子,露出一丝笑意说:“你小子命大,阎王爷没要你,幸亏白豹城是采用的新治伤的法子,你一点箭毒都没有留。”
李世辅问道:“战斗怎么样了?那群西夏人怎么那么玩命?”
“他们是想杀回灵州去,反正是一死,只有拼命才有机会。”李永奇唏嘘道:“后来我军占据了制高点,封锁了道路,大部分的西夏军放下了武器,连一部分西夏军官都毫无办法可想,跟随士兵们一齐投降。战事的顺利程度出乎我们的意料,连张帅都不敢置信。”
张帅就是张深,鄜延路经略使,李永奇的顶头上司;李世辅咧开嘴笑道:“爹,那这次你能升官了?”
李永奇看了看左右无人,笑骂道:“你小子尽想歪心事,还是赶紧把伤势养好吧。下次上战场小心点,别稀里糊涂的,让我一直担心。至于那个,就看张帅的心情了,毕竟这一次立功的人太多,僧多粥少,谁说得清
李永奇心里其实是愉悦的,这一战超过了当初童贯四十万西军的战果,上面已经在说自己将出任一州的兵马都监,或者是像白豹城这样重地的知寨;李世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爹李永奇是个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那一定是封赏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李世辅的目光中,李永奇拍了拍李世辅肩膀说道:“放心,张帅不是没有主见的人,用不着我们父子担心。”
李世辅目光闪烁,终于将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父亲,我想调到陕西的军队去,听说杨沂中那边正在筹备泼喜军,你把我说说。”
李永奇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作为张深的心腹,李永奇对上层的争斗还是有所耳闻的,杨志训练出来的军队确实是不败雄师,但是与太原诸将的矛盾好象越来越深;李永奇摇头道:“世辅,以你的本事,没必要去泼喜军那样的地方,我不愿意你在勾心斗角中过日子,你还是跟随我一起上任吧。”
“爹,这不是什么争斗的问题,鄜延军与其他几路陕西军的战术差距太大,为了以后的胜利,我们必须学习。杨帅若继续主政陕西,肯定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出现,所以,我选择去看看。”
李永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倒在身后椅子上,一眼就看到了取暖的铁炉;这次定北军敢于在雪地出兵,这个不起眼的铁炉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哪怕是在野外宿营,都能保证帐篷中的温度。终于,李永奇抬起头说:“我见到杨宗闵老将军的时候,会请他给杨沂中写一封推荐信,你好好养伤便是。只是你要答应我,去了,就不要管鄜延军的事,免得被人认为脚踏两只船。”
军中最忌讳这样的事,李世辅自幼生长在军营,耳炫目染,心里门清,一笑道:“我听你的。”
李永奇缓缓摇头:“一旦你到了泼喜军,我没有机会来慢慢调教你,杨帅最恨给一刀的人,你要忘了鄜延军的一切,哪怕将来有了分歧,你还是要站在泼喜军的一方。”
李世辅哼了一声,并不认可老爹悲观的看法,李永奇微笑着说道:“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做大事的人。”
李永奇晓得自己说说当然容易,要李世辅认可消化这些内容需要时间,是以李永奇明知李世辅心里不服气,而且以后肯定不会照做,依旧没有什么担心,每一个人都是在摔跤以后才有教训,有杨沂中照应着,李世辅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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