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带来的这个消息,让赵构彻底愤怒了,老天真是瞎了眼,每次自己经过奋斗获得一点优势,转眼就被剥夺得一干二净;定北军只要不缺粮食,就能在陕西那地方呆下去,甚至慢慢取得发展。杨志那个脑子谁也猜不透在想什么东西,要是过上几个月再琢磨出什么点子,自己就更加难办。
赵构留下杜时亮陪同完颜宗杰,自己跟着赵开匆匆离开春风馆,赶到留守司,大部分官员已经在张浚的通知下到了;与定北军斗了两年,这些官员早就在猜测杨志另有手段在陕西生存下去,现在预感变成了现实,定北军已经找到了一条活路,无需去巴结谁。张浚等人和赵构一样明白,想利用经济打击定北军的方法不可行了,随着自己这边的失败,刚刚展现出来的优势就会变成泡影。
“一个香皂,算什么?”吕好问轻声问身边的梁扬祖,梁扬祖苦涩地说:“是不算什么,问题是这个商品能赚到的钱,刚刚好弥补杨志采购粮食的空缺,陕西不再是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赵构自视甚高,绝不甘心就此认输:“张浚,和长安商议,不要允许粮食卖到秦州、太原。”
“王爷,这办不到。”张浚心里对赵构的话不以为然,语气之中充满了担忧:“现在我们只能暗暗控制官方漕运的粮食,但是民间的运输是不可能阻拦的,真要是那么做了,很可能被报到润州去,到时候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管。”赵构阴狠地笑了起来:“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张浚,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这句话,赵构的怒气似乎得到了宣泄,人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可是张浚不敢接茬,另外想办法,不外乎就是硬来,纵容军队抢粮食,或者派人装作马贼出手,可是这样的举动一次两次还行,要是办法用多了,很容易被其他人逮一个正着,惹出什么泼天大案。
张浚想了想,勉强劝说道:“王爷,这样的事情风险大收获小,定北军一直在防着我们,他们重点布防的区域,听说正对着长安,这是摆明了的针对措施。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硬来只怕没有什么把握,万一被对方把人俘虏了,闹到润州,就因小失大了。”
赵构沉默良久,坚定地说:“事已至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
“王爷说得是,与他们拼了!”屋里的官员一个个都是慷慨激昂,仿佛只要赵构一声令下,一个个就会去赴汤蹈火;张浚有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康王这边可以说是诸事不顺,打一战输一仗,目前举目四望,能信得过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就连王庶都是一脸的激动。
吕好问低声问了一句:“隔着河南府和永兴军路,你们打算怎么搏,难道这么说说就行了?”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吕好问这个书呆子一下子戳破了吹起来的气泡,难道一个个不知道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正因为汴梁与陕西、河东隔着河南府和永兴军路,晓得说什么都不会有可操作性,才会人人奋不顾身。张浚过了片刻,才笑着说:“集思广益就是这样,具体的事情,我等后面会拿出办法,向王爷请示。”
“今天在这里议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能向外面吐露一句,谁要是胡言乱语,我撕了他。”有了后撤的台阶,赵构靠在椅背之上,冷冷地道:“所以我们要加快和金国的谈判,争取尽早把协议签下来。”
一更天,吉五六一身短褂,悄悄地走出了房门,他在到达钦州的第二天去了置抚司,留下了姓名和地址,很快辛朴专门负责来问话;一般的情况下,要是辛朴能解决的问题,辛朴就自己解决。对于吉五六说自己是李士宁的徒弟,奉命要见杨志,辛朴根本不相信,只是对吉五六说,他会去通知杨志。
结果杨志信了,辛朴帮吉五六换了客栈;能住在这个客栈里,差不多都是汴梁来的人,想找杨志或者某位大人物办点事。吉五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抬头看着黑夜之中星星点点的光线,是那么的不规则。吉五六希望有人为背信弃义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他没有外援,眼下杨志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实力,和金人有着仇恨。
懒散的脚步声传来,斐鱿衷诩五六身边,蔡庆看着吉五六,感慨地道:“老吉,还真的是你,辛朴说你胡言乱语,杨大人却说有这个可能,让我过来瞧瞧,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要是缺钱直接跟我开口就是了。”
吉五六嘿嘿笑了起来:“蔡庆,我不缺钱,我想跟着你们,过个光宗耀祖的日子。”
“难度太大了。”蔡庆摇头道:“吉五六,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对你撒谎,杨大人说了,李士宁死了,不错和尚在金国做官,你应该不是双龙会的人,一切都过去了,要是不想回汴梁,就在秦州做点糊口的生意。老吉,我是万万想不到,你是一个厉害人物。”
吉五六瞪大了眼睛:“你和杨志说,我不需要他可怜,你们就当我是一个卖情报的,钱货两清做生意还不成?”
蔡庆摇头叹道:“好吧,大人又吩咐,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就带你去见张炭头,杨大人的那个师弟。”
“我只和杨志谈,他要是没时间,我可以等。”吉五六狠狠地看着蔡庆,黑暗中一声低低的佛号,武松从花丛中走出来,盯着吉五六说:“你知道林灵素是李士宁杀的,你没有武功,这样暴露身份很危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