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元傻眼了,就在衙役报告杨志查到信件的时候,方欲昏挟持了萧乙薛,满脸阴笑地出现在楼上。按照萧乙薛的武功,方欲昏根本不够瞧,可是方欲昏的经验老到,一听说杨志命挪开家具,就晓得密室保不住,那些信件会被发现,立即往酒里下了méng_hàn_yào;萧乙薛就是吃了这个闷亏,昏厥过去,被方欲昏捆绑起来,成了方欲昏手中的人质。
方欲昏看上去很有耐心,即使人质在手,也没有立即催着慕容元干这干那,反倒是客客气气地让慕容元拿主意。慕容元表面上没有焦躁不安,心里不能不嘀咕,慕容元嘀咕的,不是萧乙薛的生死,而是萧乙薛是不是真的是中了招,还是与对方同谋的。作为一个高官,暗地里来赌钱是常有的事,但是高调地到赌坊做客,与赌坊老板一起饮酒,谁知道其中有没有利益关系。
慕容元的眼睛带着深思的表情,看着方欲昏,忽然笑道:“听说你有双能听见筛子的耳朵,我想考考你。”
方欲昏笑了笑说:“那是开赌坊的噱头,不弄些名堂,怎么吸引顾客,慕容捕头,真真假假,不必认真。”
慕容元点头说:“方老板这么一说,应该就是真的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再打机锋了,直接说,你想要做什么?”
方欲昏身边已经聚集了十几名心腹,方欲昏看见杨志大步流星地从后面走进赌坊的大厅,皱了皱眉说:“我还没考虑好,不过我想请杨将军把查到的东西交给我。”
杨志笑笑说:“你很聪明。”
杨志手上是方欲昏的罪证,要是交给方欲昏毁了,就算以后抓到人,方欲昏也可以不认
罪,方欲昏原以为杨志这么说,不会把东西交给自己,没想到杨志让一名衙役先送上来一半说:“把萧大人放了,我就把另一半给你。”
方欲昏的眉头皱得更紧:“杨将军不但刀法可怕,而且心智极高,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愚钝,是真的不懂,杨将军难道认为我会在中京就把萧大人放了?”
杨志点点头说:“如果你的上线和下线全部被抓了,你却大摇大摆地跑回去,金国和双龙会的人会怎么想你?只要你把萧大人放了,让你身边的人束手就擒,我会向萧斡里剌将军请求,让你继续在六星赌坊做老板,只不过是在衙门的监视之下。六星赌坊是你的心血所在,不会不在乎吧。”
红木的桌椅、大理石的地面、珍惜的花卉,还有二楼房间里满墙名贵的字画,平日里对于方欲昏来说,就是一种享受。方欲昏叹了口气问:“你早就调查过我?”
杨志摇摇头,没有言语。赌坊吗,是个三教九流的地方,人来人外,大部分的赌坊老板根本不在乎什么情调,只要赌徒送钱来就好;杨志在汴梁也去过很多次赌场,只有专供达官贵人的黑白坊才有六星赌场的这种风格,让人在赌钱的时候,有一种休闲的感觉在里面,犹如后世的许多休闲会所和茶馆,赌钱、餐饮、商量事情都在同一个地方。
杨志不知道方欲昏是不是在模仿黑白坊,但是能从环境分析出来,方欲昏的心底里是将赌坊当做了一个事业,现在只是在赌,方欲昏的心目中,是大金的事业关键,还是赌场的理想更在乎。慕容元有些佩服地望着杨志,从方欲昏的反应里能看出,杨志的话是有效果的,如果方欲昏答应,那就太好了。
方欲昏又叹了口气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可是杨将军,你的官职太小,不说别人,就是萧大人醒来不肯善罢甘休,你也护不了我。”
“我和晋王应该有这个资格吧。”一声豪迈的笑声从外面传进来,萧斡里剌和晋王耶律敖卢斡并肩走了进来,两人身材伟岸,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雄霸的气势,杨志、慕容元等人纷纷施礼。耶律敖卢斡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继续做事,自己找了一张靠门的桌子坐下,静观事态的发展。
方欲昏的心沉了下去,耶律敖卢斡坐下,身边有三个人象影子般站在耶律敖卢斡身后,无一不是高手;而萧斡里剌身边,则是著名的幽州六煞,任一个人的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杨志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下,方欲昏应该没有了逃走的打算,在萧斡里剌和晋王耶律敖卢斡的眼里,未必会在意萧乙薛的生死,甚至不排除两人希望剪除萧奉先的党羽,逼着方欲昏杀人。
杨志微微一笑说:“方老板不用再考虑了吧。”
方欲昏一声叱喝,命令手下人全部放下兵器,把萧乙薛放在地上,选择了被擒的命运;慕容元带着衙役们上去抓人,萧斡里剌的虎掌在杨志肩头拍了一下,很满意杨志的这种处理方式,找到奸细难,招降奸细就更难,但是今天,方欲昏这条大鱼是有指望了。
慕容元押着方欲昏下来,萧斡里剌坦然地说:“我跟你说说对芳娘的追踪,杨志住在青马客栈,其实就是我们的一个诱饵,希望你们对青马客栈下手,或是在杨志上下班的时候伏击,因此在杨志的四周,有他从显州带回来的三十名好手。在杨志与慕容元来赌坊的时候,已经有二十个人去监视芳娘,最新的消息,是芳娘上街了,他们抓了一个从赌坊赶去的赌徒。
方欲昏明白,那是自己的一名手下,装作一个好赌的烂赌徒,每日流连在六星赌坊,实际上是一个备胎,在赌坊出事的时候,可以以外人的身份离开,给芳娘通风报信。没想到杨志做事周密到这种地步,不仅预先的安排没起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