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来的赵开与胡唐老打了一个照面,没有上话;赵开向下面的人问清楚情况,等张浚平静下来,让护卫换了一杯茶,瞧瞧张浚的脸色,才心地:“张大人,不用往心里去,胡大人虽然生气愤怒,但是也是为了你好。胡大人为人宽厚,今却大为失态,简直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明杨志是成功的,在汴梁真的是众望所归,值得我们学习。”
按照康王赵构私下里和景王赵杞达成的协议,张浚接手东京留守后将得到真正的实权;可是要张浚和杨志相比,赵开不得不,张浚的能力要远远逊色于杨志,杨志正是在军政两方面都做得很好,才会赢得胡学老、薛广等饶用户。面对赵开的提醒,张浚艰难地:“没事,街上的情况怎么样,你对京畿路的形势怎么看?”
“寂寞王的事情是真的,我问了好几个衙役,陆渐手下的张炭头临阵倒戈,杀了陆渐,并出卖了过去的同事,寂寞王的人差不多全部落网,只要是有血债的,全部被梁寻杀了。这一手镇住了汴梁的各行各业,那些与陆渐有来往的商人和钱庄,都乖乖地交出了陆渐的资产和自己的罚金。”赵开看看张浚,斟酌着:“不过热闹是表面的,定北军正在做撤湍准备。”
张浚正为寂寞王的事而伤神,闻言一愣,过了好半才反应过来,赵开的意思是定北军在转移财物;张浚问道:“此话从何起。”
赵开坦然道:“从淮宁府过来,我们看见大批的军队在行动,我问了一些士兵,他们是去淮宁府等地帮助收割水稻的;在汴梁,转运司已经把大批的物资集中转运,从洛阳回头的漕运船只全部被水军扣押,据张横的水军只留下五百人在开德府,其余已经全部到了开封,或者是在回来的路上。
已经快到黄昏了,还是有大批的人流在出西、北两面的城门,空手步行的人很少,多是骡车驴车,最起码也是独轮车。现在没有打仗,出现这样的情况唯一的理由就是搬家,定北军要把物资人员搬到太原、蒲州去,张大人,这件事很麻烦,我们没有那么多有经验的官员和将领,定北军留下的真空一旦造成京畿路震动,到时候谁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张浚能想象到定北军走后造成的乱象,顿时有一种心有余力而不足的设想,沉吟问:“我要阻止这件事,应该怎么做?”
赵开苦笑道:“我们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怀州和孟州在黄河以北,杨志只要准备在怀州、卫州之间屯兵,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定北军运送物资;当初杨志让屯田军和官府、地主签订协议,粮食肯定是要带走的,明杨志他们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大人,现在就算你接手了东京留守,定北军肯定不会听你的,该履行的协议都要履行,连薛广这样纯粹禁军出身的将领都下定决心要跟着杨志走,其他人可想而知。”
张浚不满的问:“难道我们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谈判,见到杨志以后,要杨志尽量保持京畿路的平稳交接。”赵开放缓声音:“这其中需要你答应杨志的某些条件,给杨志一些好处;最关键的就是要有大批的军队和官员来填补空白,这需要你想办法。按照其他军队的水平,军队的人数最起码不能比定北军少,否则保护汴梁只是一句空谈。”
张浚无奈地摇头,就算他能听进去赵开的意见,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不管是江南还是两淮的军队,不要他张浚,就是景王康王也是没有办法;在各方帮助下才取得现在的局面,倘若不能让方方面面满意,随时都可能翻篇。不过赵开得没错,没有军队,一切都是空谈,在这样的乱世,几百万百姓不是靠礼教就能摆平,还有粮食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门口的士兵来报,谢克家到了,张浚急忙有请,赵开替张浚出面把谢克家迎进来;谢克家看着张浚诧异道:“张大人真的是胸有成竹?现在汴梁城中转运司也是军队看守,门口的将领告诉张我,转运司已经转移到郑州去了,吕颐浩、许景衡都去了郑州,城里目前是卢益代管;还有一个消息,定北军骁将杨沂症徐文率领一万骑兵越境潜入徐州,偷袭金国签军大营,金军主将毛硕和礼部侍郎萧庆双双被杀。”
张浚和赵开对视一眼,都压不住心中的惊恐,晓得出大事了,谢克家并不清楚和谈的细节,不知道萧庆就是金国负责谈判的主官;但是张浚和赵开知道这个情况,杨沂中奔袭数百里,冒险去杀了萧庆,明定北军知道这个秘密,杨志安排的这个行动就是釜底抽薪,和汴梁这里展开的行动一样,在两面来应对这次危机。
严格来,卢益是盐茶监,并不是转运司的人,但是杨志当初给卢益一个转运判官的兼职,现在卢益负责也得过去;但是杨志、吕颐浩这么安排,其实就是为了后面的撤离做准备,给所有人一个印象,定北军在京畿路不愿争锋,打算一走了之。这样一来,后面不管和谈如何进行,杨志都有了转圜的余地。
可是定北军的举动不符合张浚的猜测,更不符合赵构和张浚的预判;原以为大宋刑不上大夫,定北军又是郓王赵楷的手下,可以是听调不听宣,定北军会采取硬抗的手段;没想到杨志在萧庆身上做文章,难道杨志就想出口气,在汴梁只会配合自己,连个挣扎都没有就离开。张浚的心思有些乱,怀疑地问:“杨志舍得这块地盘?”
“他有什么不舍得的。”谢克家话有几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