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中院的大师兄端木樵和黎嫣未也一并上前拿走腰玉。之后便是东院的贾知正,这个外表猥琐邋遢无比的男子浑然不觉周围几人不加掩饰的嫌弃眼光,大大咧咧地一搭手,拿起腰玉便走。最后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头发花白,就算拿走腰玉时也始终低着头,不过众人对这个西院的孤僻少年朱迩的做派也有所耳闻,倒也不觉奇怪。
只是朱迩退下半晌,屋内突然陷入一片沉寂,桌上剩余的一块腰玉格外碍眼。
褚鱼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然后好笑地看向黎嫣未:“你可知道舒觉去哪了?”黎嫣未不知为何脸有些发红,然后埋着头嗫嚅道:“学生不知。”
褚鱼生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开口道:“这下可好,连你都管不住那个顽劣的小子了。不过还是得你拿着这块腰玉,等出发时交给他便是。”
屋内有人窃窃发笑,黎嫣未的脸颊飞起两片绯红作揖称诺。
“好了,你们回去做做准备,午后便动身,”褚鱼生敛了敛笑容,起身一揖,“希望你们能得意归来,不辱溧阳。”
众人纷纷回拜,齐声诵道:“定不负溧阳声名!”
…………
深辰阁,一袭绛袍的褚鱼生缓步走进内室,然后恭敬地向前鞠了一躬:“参见宫主。”
那个头发苍白的老人笑着看向眼前的年轻人:“鱼生来了,快坐,学生们都准备好了吗?”刚落座的褚鱼生一听此话脸上顿时露出苦笑,以手扶额道:“差不多了,只是舒觉又不曾来。”
程九序脸上笑容不减,将一杯茶放在褚鱼生面前:“那小子就这惫懒性子,不妨。”褚鱼生看着老人波澜不惊的面孔,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兽潮声势极大,并且据说山上野兽较平时更为残暴,让学生们去真的能起作用吗?”
程九序看了眼前这位北院院长一眼,表情不曾有丝毫变化:“明年的大考将至,这次的任务未尝就没有磨砺的意味在里面,兽潮的起因与数十年前一桩旧事有关,这群学生去便足够了,你不必担心。”
褚鱼生欲言又止,旋即咬咬牙说道:“山上那个存在,牵连甚多,一旦出现问题,恐怕会影响到各方势力,真的是用神血便能制住的吗?鱼生知道宫主定有安排,只是觉得不解。”
程九序满眼笑意:“不但十分妥当,甚至只算是小试牛刀啊。”
褚鱼生心中一惊,抬头看向这位天下无人不晓的大儒。程九序起身,目光抬起,落在屋内天顶上,脸上表情淡漠。
“这天下安宁了些日子,总想活起来,那些藏在暗流之后的人也终究不甘寂寞。这一次的事,无非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各怀鬼胎,可最终的结局该是什么还是什么。不如让这些孩子去,走他们该走的路。
“只不过磨刀而已。”
屋内天花板上,一条活灵活现的龙浮雕,跃跃欲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