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的古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早已无从考据,人们只知道或许那时这方土地上还居住着名为祖神的族群。但是自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包括上古七兵,以及传世的十大道经,都是每一件见世便会惹得四方争抢的珍贵之物。
十大道经,公认无与匹敌,就连王境也要垂涎。其中最为神秘的除了高居首位不知去处的天截道经,便是两门瞳术,第二的万劫道经与第六的清天道经。清天道经作为东越的传承,已有四百多年无人取得。而万劫道经,则是作为十大道经中的异类存在。
因为万劫道经需要参悟人间万罪万恶,身度万劫,方能修习。而练成之后,甚至有覆手间便将人间化为修罗场的强大威力。
舒觉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
“你需要它,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荒吾淡淡瞥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你身体里那个东西,注定会在你二十岁那年出来,而且它会跟着你成长,你需要方法来压制它,除了万劫道经,你眼前没有别的选择。”
舒觉眉头紧皱,表情很是纠结。
“那种苦痛,你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它会愈演愈烈。是就这样死去,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活下去,你总得选一个。”荒吾看似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身后的少女,“可是活着多好啊,有喜爱的少女,有想做的事,有无尽的希望。”
舒觉狠命地攥着拳头,额上青筋爆出。突然他夺过那卷书简,那份凉意瞬间透过手传到了他的心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祝你好运。”荒吾诡异地笑了笑,一拂手,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开来,所有的人都沉沉睡去。那卷道经像水一样融进了少年的手臂,然后黑衣男子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山林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聒噪。”荒吾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刚刚有些兴奋的兽群顿时安静了下去。粗犷的汉子白虎不知何时又跟在了荒芜身后,满脸忠厚。荒吾有些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想好了怎么说,你们那个叫李出彦的小子要来了,我现在可不是他对手,就先走了。”
那袭黑衣有些小心,又有些兴奋,缓缓地一步步走出了那片山林。
舒觉瘫坐在原地,目光呆滞,僵硬地转头看着一旁安静入睡的黎嫣未。不过几分钟后,一个皮肤黝黑中年模样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舒觉面前,然后一言不发地等着。
直到舒觉有些疲倦地站起身。
“解决了?”男人用清脆的声音问道。舒觉突然苦笑了起来,眼中写着一丝复杂。
“或许吧。”
扶龙十五年,云砜山突发兽潮,兽潮三日,山中人声绝。溧阳子十人封山,后官兵至,兽潮遂息。
…………
东院,养神阁,上身的贾知正面色凝重,但眉眼中却藏不住那份欣喜。此时的他抚着手中一柄修长的灰色铁刀,刀身上布满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凹痕。
兽潮一役,溧阳十名学子得胜而归。除了宋晚归从停留已久的境界中突破,其他人也各有所获,但也损失不少。对此学院各有补偿,但对贾知正来说,什么都比不上他手中那把刀。
刀名死灰,曾斩妖王。
“程老儿没有怀疑吗?”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贾知正丝毫没有在意,依旧兴致勃勃地摸着手中的刀:“没有,舒觉和我都说用血将荒吾封印了,程九序也相信了荒吾之所以发动兽潮只是为了找回真骨的说法。”突然他抬起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算了卦了么,那是样什么东西?”
“还没有,那东西不简单,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下手,否则说不定会遭到反噬。”一个全身笼罩在灰色麻袍下的人影从屏风后踱出,声音中略带几分沉郁,“但为了那一步,这些都是必须的,荒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贾知正突然放下了手中刀,抬起头看向身后的灰衣人:“什么要来了?”
灰衣人转过身,露出一个有些萧瑟的背影:“一个大世很快就要到来,大幕已经开启。无数的帝王崛起,死去的东西会回来,王座上的天子沾满鲜血,雄兵铁骑将熊熊的火烧遍古界。”
“我得活到那个时候。”
“那我呢?”贾知正戏谑地问道,但下一刻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见。
“不厮杀,就得死。”灰衣人嘶哑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阴冷,在房间内不断地回响,一遍又一遍。
…………
崇德宫,雄踞天下,金碧辉煌。庄严的大殿中空空荡荡,尽头处的宝座上却端坐着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面无表情。
时年三十有五的燕云皇帝苏铭昊即位五年,治下太平,人人称道。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苏铭昊并不满足于只做一名贤君。
他要修行,要做万人之上,真正的万人之上。
世俗的王权并不总能凌驾于修行势力之上,尽管大多数的时候,王权总是被人们所尊重,但是历史上曾有过昏君被诛的先例。王权之所以能长盛不衰,不只是一个世俗与修行的微妙平衡,也是因为如今尚存的三大王国都拥有沟通于天的能力,可以调动星辰。燕云有华胄星护佑,后秦有韩和星,东越有朝轩星。但当国君使用星辰气运护国时,往往离灭亡不远了。因为星辰的气运是有限的,就像之前灭国的西楚,用护国谈禄星撑了三天,然后被燕云的铁骑踏破山河。
每朝每代,帝王都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