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平搂住白夫人的肩膀,拍了拍,看向老夫人,低低叫了一声,声音哽咽,“妈。”
郁垒松开手,拉着郁焱走到床边,神情难掩激动,“奶奶。”
郁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小心地看着老夫人,声音细弱蚊蚋,“奶奶。”
老夫人嘴角扯出一丝浅笑,声音依旧带着些沙哑,“乖孩子。”
郁垒难掩激动,眼底闪过一线晶亮,又迅速地抬起头。
老夫人看向白夫人,轻声道:“帮我把枕头垫起来吧,好久没有坐一坐了。”
白夫人急忙点头应是,将她扶了起来。
老夫人坐直身体,将床头的锦盒拿在手中,从里面翻出最下面的一封信。
“小的时候,清平经常问我,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大院里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唯独他没有。
那时候,我一直没有走出痛失丈夫的阴霾,只会对着他流泪,却什么也没说。
清平是个乖孩子,也很聪明,见我每次都流泪,以后就再也没问过了。
一直到现在,你们或许只知道正添很早便去世了,却不知他是怎么走的吧。”
郁清平眉心蹙着,脸上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忧伤,只轻轻地说道:“妈,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不,我怕自己现在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说了。
我想亲口告诉你们,你们的爸爸,或者是爷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样的话,你们便能永远地记住他。
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至少还有你们思念着他。”
白夫人靠在郁清平怀中,默默地垂泪。
郁焱抓着郁垒的大手,紧张地看着。
银灵子和聂嗔嗔并没有开口,好像一团空气一般,站在屋子一角,把空间留给了这一家人。
老夫人的声音悠远,回忆起了往事。
“我出身江城老牌的书香世家,而他是军政世家的公子。
本来两人没什么交集的,但却在我哥的生日聚会上认识了彼此。
那时候我十八岁,青春洋溢,而他二十六岁,风华正茂。
他比我整整大八岁,谁也没有想到我会喜欢上他,可就是一见钟情了。
他是我哥的朋友,偶尔会来家里做客,虽说他在军校教书,很有才名。
那时我在学堂上学,开始绞尽脑汁跟他产生联系,后来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有一次他来家里做客的时候,我便把我写得小诗拿给他看,让他帮忙指点指点。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时的我,真是爱的疯魔了,竟能抛弃所有的矜持,主动出击。
他的性子很好,虽说面上看上去有些军人的冷漠,但对我的指导却很用心。
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二楼的阶梯上,等着他来家里。
他第一次看我写的小诗,只淡笑着把头低下,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
当时我真的紧张死了,比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还紧张,生怕被他嫌弃。
他并没有点评,只是把那首小诗拿了回去。
就在我烧心灼干地等待中,终于收到了他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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