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四章 暗度陈仓(十六)
李季一听赵明理直奔主题,稍微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赵总,我已经陪着王总跑了一上午,下午还要出去。 。办事处也开了动员大会,正全力以赴回款呢,但要想在一周之内拿回一千万,可能‘性’不大。您是知道的,济南办从成立以来,最多时回款,一个月也没超过一千万。对了,具体情况王总也了解。”
“你跟我‘交’个实底,下周末之前,能回多少?”
“满打满算,四百万吧,现在所有的业务员都杀出去了。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四百万绝对不行,你必需要回一千万。”
“我们整个办事处应收部分才五百来万呀。你让我回一千万,现送纸都来不及了。”
“应收款才五百来万?不对吧,这一次王涛划过去国际集团这一块就有一千万多万呢,怎么才五百万呢?”
“别提这件事了,听上去‘挺’‘诱’人的,一千来万,可你没看那合同是怎么签的,三个月后,以木浆顶纸款。对了,上午我陪王总去国际集团了,对方说得非常清楚,他没跟您汇报吗?”李季有些生气的说道。
“李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样,凭空的增加一千多万的业绩,对你们济南办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是顶帐的,但对于办事处来说,绝对是真金白银,你们应该心存感‘激’,那是有提成的。让你们多回点款,那也是应该的。”赵明理语气严肃的说道。
“赵总,如果说感‘激’是不是有点不恰当了?您是北方厂的销售公司总经理,就算您凭借自己的关系,联系一些客户,您会把这些客户据为己有吗?再说了,这些业务本来就应该是济南办的,无论是调纸,还是处理售后问题,哪一件不是我们济南办出面?”李季一听对方有些严肃的语气,说话也不在客气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领导用大屁股压人,明明是想求对方,却还要用大话压着对方,竟然还要自己心存感‘激’,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呵呵,李季,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一千五百多万的合同,就算标明要三个月之后给付,但现在厂里周转不开,也可以跟对方商量一下吧。这样,如果对方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答应他们,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必需先拿回一部分纸款来。”
“赵总,刚才我跟您已经汇报过了,上午陪着王总去国际集团,对方的领导说得很清楚了,一切按合同办,如果到期他们不给发木浆,不用您催,我会想办法的。但现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在那里,您让我怎么办?”
“李季,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话还用我说明了吗?”
“赵总,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让我去找周少华,走走他的后‘门’。我猜的没错吧?但您也不想一想,虽然周少华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但那么不体面的被从北方充出来,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了,我去求他,他会给面子吗?再说了,他现在是国际集团的高层,说句实在的话,比您的级别还要高出一块,我这个小小的济南办处长,就算有老同学这一面,但也不恰当吧?”
李季这么一说,确实给赵明理出了一道难题。
赵明理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也不是不想亲自去见周少华,只是对方并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电话已经打了好次,周少华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私’情可叙,公事免谈。
作为北方厂销售公司的总经理,赵明理心里非常明白,周少华之所以拒绝自己,就是要争一口气。要把当初北方厂对自己的不公搬回来。可自己只是个销售公司的经理,说大了点,是个副厂级,说小了点,跟下面的这些区域经理甚至办事处的处长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个官帽,就是闫旺一句话的事。这也是华厦国有单位的一大特‘色’。
虽然名义是国有,但不管是事业单位,还是政fu机关,就算是北方厂这样的国有企业,已经成为这些单位领导的后‘花’园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非常令人遗憾的一件事。政治文明的脚步,远远追不上官场酱缸文化和裙带关系浸‘淫’和腐蚀一些官员的速度。在很多地方,尤其是权力部‘门’,这种把单位视为自己家的后‘花’园,已经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最令人讶异的是,他们从心底里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权力要“‘裸’奔”,拦都拦不住。
当然,这种后‘花’园,可怕的不是权力和财富的世袭,而是权力和财富世袭的正当化和制度化;可怕的不是**,而是对于**的正名。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以权谋‘私’”的官员,也从来不缺乏“官官相互”的权力生态,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可以接受的官场之恶,但让我们永远无法接受的是,黑与白之间界限的模糊,甚至消失。因为,这意味着真正的风险,底线的沦丧将带来正义的摇摆,若不能盖棺论定黑与白的不可调和‘性’,那么这个社会,就将承受更深的沉沦,和更恶劣的局面的到来。
虽然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权力和财富不能世袭,官二代不能高擎着“父辈的旗帜”通吃一切。但阶层的板结,利益的固化,将制造一个铁板一块的权势格局,各个权力分舵之间“万事互相效力”,‘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生为“官二代”,便可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