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并未理会这个叫若惜的青衣女子,而是转身朝卫子衿道:“今日天凉,快点进马车里暖和会儿。”他说着,还向卫子衿伸出了手。
他想搀扶卫子衿。
“嗯。”卫子衿淡淡应下,抬腿迈进马车,根本不需要人搀扶。
澈也不在意,他早就知道卫子衿的冷淡。
倒是在一旁的若惜,衣袖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伸出去的手,也变得无比僵硬。但很快,她就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眼底的恨意也散了。
等澈上了马车,若惜后脚也跟着上去。
她虽然是伺候澈的奴婢,但从小都在玄冥教和澈、斐肆、浮尘公子……他们一起长大,玄冥教里的人都没把她当下人,久而久之,她也有了高人一等的“觉悟”。
平时,她和澈他们乘坐同一辆马车,也没人说什么。
所以这次,她就很自觉地跟在了澈的后面,想和他更亲近一些。这么久没见到他,她很想他。
“下去!”澈冷斥道。
若惜上马车的动作静止,高高地抬起一条腿,显得格外滑稽。
他是在说她吗?他不让她上马车?
若惜整个人都呆住了。
明明他从未这样斥责过她,明明马车如此宽敞……
“是……”若惜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脚收回去,低头道:“奴婢只是想更好地伺候少主……”
“不必!”澈语气冷漠地回绝。
他的手端起一旁的紫砂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然后,递给卫子衿,“拿着暖暖。”声音无比地温柔。
若惜的心脏像被一把大刀穿透,又冷又疼,小脸瞬间就变得煞白。她慌忙收回视线,不再看澈如何讨好卫子衿,坐在马车外面,让车夫赶马。
城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宫殿,守卫森严。
这里便是玄冥教最核心人员居住的地方。
刚下马车,澈就吩咐若惜,“你一会儿准备些饭菜,送进我房里。”
若惜已经恢复如常,“那奴婢准备爆炒河鲜、叉烧鹿脯、赤枣乌鸡汤、莼菜羹……这几样,可以吗?”
没有人比她再熟悉澈的口味了,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澈,这一点,让她无比自豪和满足。
她这样说,实际上就是在向卫子衿挑衅示威,让卫子衿知道,澈对她,不过是一时的迷恋,而她若惜,才是长久陪在澈身边的人。
“换成豆沙包、水晶虾饺……”澈接连说了一堆菜名。
若惜一脸懵,她确定自己记得最清楚,这些菜没一样是澈喜欢吃的!
难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口味变了?
不可能!
澈根本就不能吃鱼虾,不然会满身起红疹。
她暗暗地看卫子衿一眼。
尽管已经猜到了可能,她依旧还是不死心,“少主,这些菜……明明你都不喜欢……”
“她喜欢!”澈简单地扔下几个字,却透着温柔。
她喜欢……
若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碎成了渣滓,鲜血淋漓,让她痛得难以呼吸。
她的指尖深深陷进皮肉里,指节泛白凸起,像是要刺穿皮肉一般。
她极尽地隐忍,低头道:“是,少主,奴婢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