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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全程埋头不语,既不辩解也不哭闹,连林嘉被柳怡劝走后依然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柳怡觉得头部传来的痛感更明显,她开始后悔当听到宋璃提出可以做侧室时态度的松动,请神容易送神难,宋瑜虽一言不发,可林嘉的作为已经替她扇了自己一耳光,你不是能管你的儿子么?怎么最后都在听我的话?
“行了,这里没别人,你也别装可怜。”柳怡坐下,盯着宋瑜,语气淡然,神色却是说不出的讥诮,“有我在一天,你就安分守己做个侧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就算你先有了孩子,也沾不到半分便宜。”
说完也不想多搭理宋瑜一句,甩袖离开。
柳怡前脚离开,月梅赶紧进来,为了照顾好宋瑜,柳氏让月梅一同去了林府,月梅上前扶起宋瑜,心疼道,“小姐,这事要是传到夫人耳中,也会觉得操之过急了些。”
面对不知内情的月梅,宋瑜摆手,不想多说什么,“下去,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宋瑜刚才并不是真的装作柔弱,这几天月信推迟,算算日子,她心里有不详预感,这才费尽心思冲林嘉下手,不想因为之前噩梦般的经历,她竟然生涩到惊恐,林嘉得了甜头,可她却心力交瘁。
要有个万一……
宋瑜觉得自己生活变成了一个四处漏风的衣裳,她补上这里的漏洞,那边却钻进刺骨的风,而她本人,则在这袭破袍烂衫下瑟瑟发抖,而这一切,都是宋璃一手推入的绝境。
费劲心思嫁入林府,却只落了个侧室的下场,林渠因为柳怡擅作主张大怒,就连日常的份例都没配齐全,整个小院里,就只得月梅一个贴心服侍的下人,更别说林府上下对她的轻视。
屋里像坟墓一般安静,宋瑜木然坐在床边,如果林嘉真的体贴自己,刚才也该有几分温柔怜惜,却不想柳怡几句话就哄走了他,宋瑜看着又小又空的房屋,长久积累的恨与痛把内心塞的满满当当,却无从发泄,只能狠按住胸口,拼命憋住眼眶里的泪水,大口喘了许久后才平静下来。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那所有的事情就都不算结束。宋瑜狠狠抹了一把眼眶,把月梅喊进来,吩咐她去给自己炖补品。
安平王府这边,廖氏带着郑嬷嬷进了宫,正好迎面碰上管阳长公主带着柳敏。
淑太妃自五十大寿之后,身体竟每况愈下,管阳长公主每隔天就要入宫侍疾,如今病情越来越重,所以廖氏听闻消息也进宫了。
几人结伴前往崇福宫,路上管阳长公主卫兰不免提起卫承煊成亲的事情,”听说王府晚上来了刺客,不知道追查的怎样了?“
廖氏心里一动,笑道,“哪有什么刺客,烨儿和煊儿都在追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劳烦长公主费心了,不知道长公主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都明确告诉在场的人不要外传,不知道驸马府和宫里两位娘娘哪一方有来往?
“是敏儿告诉我的。”卫兰道,“她正好去集英殿的路上,远远看到骚动,故意夸大其词吓唬我,明明没什么大事了。”说着还轻拍了柳敏一下。
“不知道敏姐儿大婚的时候,去集英殿那里做什么?”廖氏问道。
柳敏轻笑,马上解释道,“宋小姐和我颇有渊源,自然是当面恭喜去了,谁知道后来府上出了小意外,所以最后还是留下了遗憾。”
廖氏没吭声,这话说的,如果是当面恭喜,如果出了意外,不应该更关心一些么?颇有渊源四个字,怎么听怎么都有种别的意味在里头。
她从廖夫人马氏口中,曾听闻过柳敏的一些事,说她争强好胜,与其他人若是有小纠葛,都能想方设法讨回便宜,更有意思的事,有时候别人还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她,也同样要被寻寻晦气。
简言之,就是心眼小还事情多。
原本廖氏还不怎么相信,可如今听到柳敏故弄玄虚的回答,就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致,正好抵达崇福宫,几人进殿后,淑太妃刚好起身,其实这段时间淑太妃整日都卧榻不起,今天难得梳洗整理的和往常一样,卫兰看到时竟不自觉印了印眼眶,几步上去伏倒在淑太妃脚下。
“太妃,这几日觉得好些了么?”
“劳烦你们挂念,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到头了。”淑太妃面色稍有些红润,挥手屏退了端药上来的宫女,“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了。”
“这怎么能行,好好喝药,外祖母要延年益寿,将来看着一堆小重孙来这里陪您解闷。”柳敏端好药,笑着上前送到卫兰手中。
“这孩子说话,听起来都高兴。”淑太妃感慨的抚了抚自己的女儿卫兰,“将来给她找个好人家,别像你……”
“太妃。”卫兰打断淑太妃后半句话,“安平王妃也来看您了。”
“廖家的小姐么?”淑太妃笑呵呵的转头,“上次做寿的时候,你也来了,我还说你还和姑娘的时候一模一样。”
“人家现在都做婆婆了,太妃。”卫兰起身,拉着廖氏站到淑太妃跟前,“太妃好好看看。”
廖氏笑着回话,但当她看到淑太妃混沌的眼神中闪着一丝格外明亮的光,心里叹口气,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所以尽量提高声音,回答着淑太妃的问题。
“你家大小子娶亲啦?谁家的女儿?“
“是小时候就定下的婚事,大理寺卿宋询的嫡女,叫宋璃。”
淑太妃并不知道宋璃是谁,听到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