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是一张足以供人躺着休息的椅塌,而此时那椅塌上正斜躺着一个人。
准确点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再准确点说,是个长得非常俊俏的十七八岁的少年。
秦夙惜绕过屏风看过来时那少年正拿着本书在看,听到秦夙惜问话便抬起眼来,这一下,更是印证了秦夙惜那个“非常俊俏”的形容词。虽然还带着少许婴儿肥的迹象,可少年的五官委实精致得很,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双薄唇微微抿着,分明是极为随意的一个眼神,却看得秦夙惜心头一颤。
这个少年绝对不是普通人,那种明显带着上位者气息的眼神,即便还不够成熟,可却是秦夙惜极为熟悉的,她那已经完结的上辈子可没少和这样的人接触。
“你就是秦夙惜?”那少年打量了秦夙惜一下,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声线略低非常好听,但却从中透出一股清冷之意。
“呃,我是。”见年少如此说,秦夙惜便明白不是走错门了,人家这是特意来找自己的。不过,这人是谁?秦夙惜很想问,可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只回答问题即可。
果然,那少年见秦夙惜神色间虽有好奇之意却并未多问,心中略微满意,便低下头继续看书,过了好一会才又道:“之前的事情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哦,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看来还真不是陌生人。
“是的。”
“行了,你下去吧。告诉温雅,她的请求我同意了。”少年没再问其他问题,直接下了逐客令。
秦夙惜也没废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嘿,刚才那少年最后一句话信息量略大啊!看来自己应该需要和便宜娘亲聊个天,顺便让她给自己解个惑?
“小姐。”方羽依旧站在门外,见秦夙惜出来很恭敬的打招呼。
“红棉回来了吗?”秦夙惜看了他一眼,房间并不大,刚才她和那少年极为简短的谈话方羽应该是能听见的,不过他却一点异常的反应也没有,果然是预先便知道里面有人么。
方羽道:“还不曾。”
难怪要把蘑菇君调换成方羽啊,红棉作为丫鬟很好支开,让去取个茶水糕点就是了,贴身侍卫可不行,尤其蘑菇君还个死心眼儿。
“你知道茶水间在哪里不?”
“知道。”
“那带我去吧。”秦夙惜示意方羽带路,屋里有个身份不明但貌似很尊贵的人在,她就是想待也待不下去了。
“是。”方羽应了,带着秦夙惜往外走去。
房间里,那个少年依旧保持着闲散的姿势看着书,可身旁却多了两个劲装打扮的青衣男子,双目沉稳气息悠长,内行人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就外表来看,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位于少年左侧的青衣男子在秦夙惜主仆二人走远之后,问道:“主子,为何这般容易便同意了?”
少年头也不抬,声音平淡道:“有什么不对吗?”
青衣男子道:“属下只是觉得,秦家小姐受伤的时机太过巧合。”
少年翻过一页书,道:“无妨,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
青衣男子闻言,立刻垂首肃立道:“是,主子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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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温雅所言,方羽的确对甘霖寺非常熟悉,也的确是个不错的“导游”,虽然看着比较木讷,但实际性子和外表完全不搭,非但每到一处“景点”都会很尽责的为秦夙惜介绍,还会根据秦夙惜神情上表现出来的“感兴趣”指数来调整游览步调。
秦夙惜倒也淡然,真的就将之当成了一次免费的古庙游览之行,不紧不慢的欣赏着,一点也没有要着急去找温雅询问的意思。
“小姐,前面就是礼佛堂,夫人每次来甘霖寺都会进去为老爷和小姐焚香祈福……”方羽在一处院落前停下,介绍道。
“惜惜?”
正说着,温雅再巧不过的出现在院门口,看样子应该是已经祈福完毕正好出来,她走到秦夙惜身旁,神情间带着关切以及一点讶然:“惜惜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不累了么?”
秦夙惜默默的看了温雅几秒钟,旋即笑了起来,道:“我本来就不累么,是娘亲你太过担心了。”
温雅有些不赞同的看了秦夙惜一眼,却调转话头对一旁的红棉道:“红棉,你怎么也不劝劝小姐,她现在不能劳累,你怎么就由着她这般不爱惜自己了?”
红棉膝盖中枪,可她连辩解都没法辩解,秦夙惜拦住欲要请罪的她,对温雅笑道:“娘,是我自个儿坐不住,想出来四处看看,红棉哪劝得住我啊。”
秦夙惜要护着红棉,温雅也不好再责怪于她,便又对秦夙惜道:“惜惜听话,别让娘亲担心,现在你也看得差不多了,先去休息好不好?”
啧,她不会以为自己压根没进房间吧?这么着急,看来那个少年还真是很重要的客人,可是……见个人而已,为什么不直说呢?
秦夙惜脑中飞快闪过这几个问题,今天温雅的行为有些奇怪,但还不至于立时颠覆了之前长达半年多时间在秦夙惜心中树立的慈母形象。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等和温雅单独相处时再询问:“娘,我歇过了,真的没事儿。”
温雅在听到秦夙惜这话时,眼神虽然没有明显变化,但丰盈红润的双唇却不自觉的抿了抿,然后便放松下来,道:“那行吧,不过你得答应娘亲,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不能忍着不说。”
亲,她不是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