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面条,除了酱油、盐之类的佐料,几乎清汤寡水,但林梳自己尝着还(挺tg)香,许是饿狠了的缘故吧。
林梳估摸着陶飞越上班的时间,差不多七点左右,拨通了陶飞越的电话。
“陶总!”
“干嘛!”电话另一头的陶飞越口吻含糊,并不像是已经准备出发上班的人。
“昨天的设计封面,陶总的意思就是可以用,对吗?”林梳打算开门见山,既不耽误陶飞越一早的行程,也免得兜圈子惹出陶飞越的起(床)气。
“那个啊……”,陶飞越顿了顿,似乎是在极力回想,随后道“勉强凑合,算你过关,怎么啦?”
“我……我以后还接着做设计,这次的图陶总能不能只暂扣一半稿费?”
“什么?”
林梳以为陶飞越没听清,提高了声音解释道“我看见你发给我的欠款余数了,可这次能不能暂时只扣设计费的一半还债?”
“林梳啊,你以为你谁啊,一大早的跟我讨价还价?你别告诉我你最近又没钱了,一个子儿都没了,(日ri)子过不下去了!”
“诚如陶总所言!”林梳自觉心虚,声音一下子又低了下去,她喃喃道“钱,我都给我爸了,他回乡需要这笔钱,所以……”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林梳?”陶飞越的语气十分不善。
“没有,我是在恳请陶总,反正我欠了那么大一笔,陶总应该也不会计较区区一千多块吧。”
“应该?不会?”陶飞越冷笑“说得多理直气壮,就区区一千多我是等了多久才扣回来的?你让我又得等多久,才能再次补点血?而且照这个速度,我那二十万是不是都打了水漂,看着这辈子都指望不了你还齐了是吧?”
“不是陶总,我……”
“我今儿才发现,你脸不是一般的大,林梳啊,你还真好意思跟我开这个口,难道不应该我才是那个理直气壮的人吗?我计较与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断了?如果你能痛痛快快的还上款子,我用得着计较吗我?”
“对不起陶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这一次……您就当我赊账行吗?下次……或以后的设计费您说了算,我再也不令你为难了,行吗?”
陶飞越的发火出乎林梳的意料,按理说陶飞越属于面冷心软的(性xg)子,尽管嘴上不饶人,可每次对于林梳的请求,都还是有可商量的余地,何况林梳自认为请求对方支付一半的设计费,在陶飞越那边应该不算什么事儿,但实实在在的,和陶飞越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林梳能听得出来,这次陶飞越是真的火大,就好像憋了许久的气闷,一下子爆发了似的。
“不行!”陶飞越斩钉截铁地拒绝,跟着就道“你真以为你的设计稿能用?你自己算算你拖了多久的时间交稿,图书出版有流程,有时效(性xg)你不是不知道,按你的速度等你出稿,只怕书都发霉了!”
“可是,你不是……”,林梳本来想说“你不是都给我算稿费,并从欠款里扣除这笔钱了吗?”,而且之前陶飞越把设计要求发给她的时候,并没有规定交稿时限,还说只要她能做出来就行。
然而正是交稿时限,让林梳突然意识到事(情qg)不对,她话未讲完,便愣在当场。
是的,如果是正规发给她的订单,不可能不要求最迟的交稿时间,原先两人约定俗成,差不多也就是一星期左右,因为还可能遭逢反复修改,那么时间会拖得更长一些,要把这些磨合和修正、调整方案的时间算进去,才能保证书册的顺便排版印刷,可这回,陶飞越没有期限。
即使中间隔着一个(春)节,但实际上,就像方柯的公司也已经上班一样,正规的公司休假,有许多仅休(春)节七天,大不了,在元宵节前后,所有人的工作和生活都会完全步入正轨,而林梳的交稿,则已经拖到了元宵节都过了一周。
林梳突然失语,让陶飞越在电话另一端同样沉默,片刻后陶飞越问“你明白了?”
“并不是真的订单是吗?”林梳颤抖着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明说,为什么还是给我算进了欠款里?”
陶飞越沉着语气道“本来只为一种尝试,看你是不是真的废了?我总不大相信,一个人会把自己的本能丢失殆尽,你能交出答案,看来本能尚未离开你,我也想作为鼓励也罢激励也罢,你继续画下去,早点还上欠我的钱,谁能料到你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不要脸!”
林梳深吸一口气,有点儿明白了陶飞越为何火大,她费了三天心思做出来的设计稿一分钱稿费都不会有,只是陶飞越为了((逼bi)bi)她重新拾起技艺,而发出的一份虚假订单,且对陶飞越而言,这份设计图不仅不能帮他赚钱,反是他又倒贴上一笔,如此他又怎可能真的给林梳发稿费?
“很抱歉陶总,打扰了,希望我的打扰不会影响到您今天的心(情qg),祝您愉快!”林梳尽量平静地说完,便顺手挂断了电话。
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心里有一千一万的委屈,为自己的付出而不值,因为不值而怅然若失,稿费却是的的确确不可能再找陶飞越要了。
林梳坐在(床)边,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如同当初踌躇满志追寻梦想,也拼尽了所能去努力,结果落到如今的田地,过去和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她(身shen)上不仅从来没有所谓的运气,上天也似乎一再地跟她开着恶意的玩笑,每一次的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