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明的记得两年前他的身体还相对来说强壮一些,只是有个顽固的胃出血会偶尔疼一疼,可从来没有过晕倒的症状。
此时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一个黑人,我记起他是吉普车的那个司机,只见他从时向南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药瓶,给他喂了进去。
黑人司机露着一排白白的牙齿冲着我笑笑,一开口就说着蹩脚的中文:“何医生,你好,时先生偶尔情绪不好的时候会引起头晕目眩,所以要吃点药,一会儿就好了,没吓到你吧。”
我怔怔的看着他,有些惊讶的自言自语:“怎么会有头晕的毛病呢?”
黑人司机继续微笑道:“何医生不如找个地方先让时先生休息一下,毕竟这里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远。”
有些非洲人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可后来赶过来的我的一个同僚听得一清二楚,便有些焦急的看着我:“对啊何医生,你应该也认识这个人,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先抬到我那里,先让他稳定下来。”
我刚想应声点点头,可却想到了他一个大男人本身穿的就邋里邋遢的,而他的住的环境我也见识过,曾经去他的住的地方借过几包纱布,家里几乎乱极了。
想到时向南这个人本身就有洁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那种环境一定会大发雷霆,于是在别人的催促下,我只好默认了黑人司机背着时向南进了我的家,而他自己却借口跑了。
我接触中的非洲人没有这样会插奸耍滑的,都是老实本分的淳朴人,这让我不禁的对这黑人司机没有任何好感。
说好不能心软的,说好要让自己冷硬起来的,可到了紧急关头的时候还是退让了自己的原则,竟然还是让前夫进了屋。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经过两年时间的冲刷,虽然表面上学会了冷硬,可内心终究是在他遇到事情的时候软了下来。
两年前就是这样,在被伤的彻彻底底的时候,就是不管不顾的为他开了脑,而现在竟也在重蹈覆辙的没有原则。
不行,不可以这样,趁我的心还没软弱下来的时候,我要及时的制止住我和他的关系,即使在时向南心里哪怕只想跟我做朋友,我都不要心软,否则受伤的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
我告诉自己,等时向南醒来,就要立刻赶走他。
良久过后,时向南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缓缓的睁开眼,虽然嘴唇发干,但至少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倒了杯水递给他:“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喝了这杯水,你就走吧,你的黑人司机大概就在不远处等你呢。”
他没有接过水,而是一只手捂着头,另外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手,杯子就这样摔到了地上,裂的稀碎。
我被他的动作有些吓到,有些冲的喊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真的很想你了。”他哑着嗓子跟我说道。
瞬间让我觉得这句话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我越发的觉得爱情就是个有钱人玩的游戏,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不想见到的人,直接拿钱就打发走人。
像我这样的穷人根本玩不起,而且这样的游戏我再也不想玩了。
于是我有些半笑着:“这话你说说,我就当作笑话听听,算了,你现在没事就走吧。”
说着我便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这一晚上我累极了,应付着他和乔辰风,我好想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什么都不想。
可很显然,时向南却不动,任我就在门口这么站着,他也就像听不到我说的一样,非要说些别的来刺激我。
“你作为里臣国际的股东,知道这两个小时里,里臣国际的股价跌了多少了吗?”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
以前我从未关注过这些,听到他说的这些时立刻拿出手机,搜索了里臣国际两个小时前的和现在的股价。
看完之后,我有些心凉,一下子让我联想到了乔辰风走前的那个嗜血的笑。
虽然我不知道乔辰风做了什么,但我很肯定他应该是动了手脚,只为了我能低价把股份转给他,看来他也豁出去了。
我苦涩的看着时向南,发现他一直在看着我,可我这个时候特别想哭,但我说什么都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这样显得我太过脆弱和矫情。
他忽然坐直了身体,晃了晃头,语气中虽然透着无奈但似乎也有种心疼:“我应该早一点出现也许你就不会被他骗了,都怪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是劝过我,只不过是今天白天才相遇的,但我哪里有资格怪他。
明明是我看走了眼,当初只为了离开他,以为乔辰风是个可以疗伤的人,根本没想过这些,所以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没看清乔辰风而已。
现在乔辰风是好是坏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需要把我的损失降到最低,可这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股市是瞬息万变的,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头疼。
我看着时向南,有些控制不住的嘲讽的笑着,不是嘲讽他,而是嘲讽我自己。
于是我说道:“就算你这次能保护的了我,难道以后也能保护的了吗?你以为林念萱那种小心眼的人会放过我吗?我怕了,对于她狠毒的手段我真是怕了,你根本想象不到在那间黑暗的狭小的房间里都发生过什么,我现在只想离你们远远的,我不想旧幕重演,难道说那个时候你也在我身边,但你保护我了吗?”
时向南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