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和高俅的马车竟是同一时间到达了太师府,二人下了马车,看到对方之后,都微微有些吃惊。二人俱是一身黑色披风,两人默契的轻轻点头,没有说任何话便进了太师府。
躲在墙角处的王黼心脏扑扑直跳,三个权倾朝野的大佬,随便一个跺跺脚大宋江山都会抖一抖的人物,今夜竟然聚在一起,所谋何事一想便知。王黼似乎想象到明日早朝定会精彩无比,更是庆幸自己没有傻傻的将卷宗直接交到大理寺。
“二位大人,事情就是这样。老夫希望明日早朝,两位大人能站在老夫这边。”蔡京将梁师成和高俅请进了书房,简单的讲了一下案情,便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请二人前来的目的。
做官能做到三人的高度,哪一个不是多智近妖的人物。蔡京话说完了半晌,梁师成和高俅也未说半个字,只是埋头喝着茶,那感觉像是突然发觉太师府中的茶极好喝似的。
蔡京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
蔡京也不想跟这两只老狐狸耗下去,便继续道:“老夫请二位大人帮忙,并非毫无好处。不知二位大人可听过苏符这个人?”
听到苏符这个名字,梁师成和高俅这才放下了茶杯,高俅道:“太师,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看到二人神情,蔡京心中颇感满意,已经知道这事成了一半了。他此刻倒显得不着急了,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拨了拨茶盖,斯斯文文的抿了一口,好半天才回神道:“当年老夫与苏轼苏大人一同在杭州做学,对苏大人的才华亦是钦佩不已,奈何后来苏大人被卷入党争之中,其后辈亦受到牵连,每念及此,老夫心中惭愧不已。如今黄有才一死,钱塘县县令一职空缺,老夫听说这苏符能力不错,做这县令一职倒是绰绰有余。若是能做些政绩出来,调到州上或者京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二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梁师成和高俅倒是没想到蔡京会说出这般话来,别人不知道,这二人却是清楚的很。当年苏轼全家受到迫害,其后辈到现在一直都被打压,这一切可都是眼前这位蔡太师的杰作。此刻蔡京居然有意提拔苏轼的孙子苏符,这如何不让两人惊讶。
二人相视一眼,竟又默契的提出了告辞,从始至终从未表态半个字。但蔡京知道,此事成了。
梁师成和高俅出了太师府,便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行去了。王黼看着梁师成上了马车,正欲追过去,却又止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梁师成和高俅走后不久,太师府中便出来二十多个小厮,他们手中拿着书信,朝着京城各个方向而去。
“父亲,这高太尉愿意帮助我们,孩儿可以理解,毕竟高太尉和苏家有过一段渊源。可是这梁公公为何要帮助我们?”蔡绦帮蔡京换了一杯热茶之后,这才站在一旁问道。若是换了其他事情,蔡绦是不会参与和过问的,可如今蔡京为了帮助蔡义,愿意放过苏家,这让蔡绦开心不少。毕竟在蔡绦眼里看来,苏轼那是个好官,他的后人不应该受到那般待遇。
蔡京没想到平日对这些权谋颇感不满的老四竟对此事感兴趣起来,当下心情大好道:“难得老四你主动问为父,为父便告诉你一个传闻,只不过这个传闻只是为父偶然得知的,你莫要到处宣扬了。据说苏轼苏大人一生有两名正妻,侍妾婢女十数人,由于苏大人一生官运不顺,几次遭受贬谪,为了维持生计,大部分侍妾都被遣散。而其中的一个婢女,苏大人便是送给了一位梁姓友人,可是后来这婢女却是不足数月便生下了一个男婴,这梁姓友人给那男婴取名为梁师成。”
蔡绦惊讶道:“竟有这种事?!那这么说来,梁师成竟是苏大人的儿子?”
蔡京喝了一口茶,有些玩味道:“这只是传闻罢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早些年的时候,梁公公倒是标榜自己是苏轼后人。前些年朝中有人公然指出要烧毁苏大人的一切书籍文章,也是梁公公在皇上面前竭力恳求之后,苏大人的文章才幸免于难。”
听了蔡京的说法,蔡绦倒觉得这传闻怕是真的了,梁师成愿意帮助蔡义,倒也说得过去了。
今晚为了蔡义而谋划的可不只是蔡京,大理寺卿贾易此刻正在家中设宴,请了刑部尚书王云。二人虽然不属于一个派系,但为官比较清正,又因时常受到御史台的压迫,久而久之二人便成了朋友。
杭州来的信使将卷宗交到御史台之后,便将一封信交到了贾易手中,贾易拆开一看,竟是同窗好友唐恪的亲笔书信。唐恪在信中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案情,最后委婉的想让贾易帮一帮蔡义。
贾易一开始知道蔡义是蔡家人的时候,是不想帮忙的。但想到唐恪这同窗好友,平日里轻易不会开口让自己帮忙,若是此时拒绝,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而当贾易慢慢的将整个案情分析了一遍之后,便下定决心帮蔡义了,因为黄有才实在是死有余辜!为了确保事情万无一失,唐恪又拉上了好友王云,王云知道案情后,自是愿意帮忙的。
欧阳修曾有诗云:“十里长街五鼓催,泥深雨急马行迟。卧听竹屋萧萧响,却忆滁州睡足时。”可见古代上朝的官员的确很辛苦,3点左右就得起床洗漱准备。
官员上朝一般是骑马,皆用白纸糊灯笼一枚,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官位,然后举在马头前。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