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狗子吐着银契痛并快乐着,那一边得了好处的独龙却把银契又给狗子送了回来。
“拿去!”
他瞪着仅有的一只眼,绷着黑漆漆的脸,说话的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拽过狗子头,不怒自威地又问。
“我兄弟现在在哪?凤羽那个疯女人是不是也在那边?”
这已经不是独龙第一次提起凤羽了。狗子琢磨着,该不是两个人之间有点纠葛吧,自己就捡着好听地回答。
“是呢。爷现在在人间。要开公司。还缺鬼呢。”
“凤羽呢?”独龙纠紧了继续逼问。
“在、现在都在上面。”
独龙一把丢下了狗子。朝着白老太太鞠躬。
“他婶,独龙帮你上去找兄弟教训凤羽了。您老现在下面等着会。”
老太太嗯了声,算是默认。于是狗子泪汪汪地看着某个刚勉强修补的裂缝又裂开了,脑子里全是早前鬼们的八卦……
荀元吉那货,为了找他的爱妃,居然一口气撕了九十九道空间裂缝……现在就算补上了也四处漏风……
心底只觉得为了鲁小梦,主子似乎有背不完的黑锅了。
人间,独龙带着使命刚刚从裂缝钻出来。立刻就注意到了环境的变化。
白天太阳不刺眼了,全天候地被乌云笼罩着。街上的人看似穿得新奇,做着他不懂的事情。但是眼睛底全闪着绿光。明显是鬼气入体。寻常在阴间都不怎么见着组团逛街的鬼现在是一团一团地出来,行色匆匆喊着。
“快快快!凤羽大姐说了,今天这片治安归我们!”
这真是说曹操来曹操,独龙才说要找荀元吉收拾凤羽。转头就听见了她的动态……指挥着鬼去维持治安。心底一下子就好奇了起来。
一个女人(鬼)能干出什么玩意来?
跟上去一看。只见早前荀元吉走过的步行街内,现在各种小混混被看不见的棍棒追得到处乱跑。赤橙黄绿七彩的杂毛彩虹一样飘得到处都是。个别跑慢了,还能得到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话咒骂。
“叫你不学好!叫你做混混!打死你个不长进的!”
啪!
啪啪!
连续的打板子声音此起彼伏地在步行街里响着。附近的住户偷偷躲在窗户后面,看着诡异的一幕。脸上喜悦交杂着担忧。
而早前还在不满于混混寄生行为的店老板们现在一个个面如土色,目光绝望。不管大店小店,一律地门庭冷落,连只鸟都不敢停。甚至个别店家,已经灰心沮丧地开始关门歇业了。
人闹事,可以叫警察;可是鬼闹事,你叫道长就管用了吗?
闹过鬼的店,不管老板之后再怎么粉饰,顾客都不会再考虑光临。
不需要一秒钟,独龙就读懂了店老板土色之下的绝望。一把抓住了行凶的鬼,大喝了声。
“够了!”
于是,满街乱跑的棍子全都掉了下来。
杂毛们在抽噎中感恩戴德地朝天拜了三拜,果断地一溜烟全跑了。被奉命要教训混混的鬼们都围上了独龙,不太友善地问他什么来历。结果还没一个照面,独龙就咧开一嘴大黄牙,反把鬼拿了踩地上逼问。
“荀元吉在哪里?!我兄弟荀元吉现在在哪?”
被踩着的鬼都是近年来才死的,最高年龄都不会超过四十。面对独龙,法力和气焰都比不上,又跟荀元吉年岁不长,不了解事情,居然抬出了凤羽。
“喂,上面的那个。你踩了我们是挺爽。有本事别走,等凤羽奶奶来收拾你!”
独龙拎起鬼,直接又一个哐叽摔贴上电线杆,然后更加“友好”呲牙。
“还有谁要叫凤羽奶奶的?”
面对强势,所有鬼都非常识时务地低头了,带着独龙往老巢回。一边回还偷偷在心底琢磨。
这个自称是主子兄弟的骗子鬼,到底能被凤羽奶奶打成什么样。
“哥?”声音有些错愕,且轻柔。明显有种劳资怎么可能在这里看见独龙的错觉。
独龙本来还是带着对凤羽的满腹怨恨上来的。结果一碰面,好兄弟拿着陌生眼神瞧他。他一下子心底委屈就全爆发了。竟然一膀子把碍事的鬼都撞一边,直接扑进了荀元吉怀里,不顾形象地哭嚎。
“哇哇哇哇……兄弟,我好苦啊啊……”
独龙自打死了之后,有两百年是没有哭过了。因此这一嗓子嚎得是要戳破天了地嘹亮。
原先上课的老鬼瞬间就全钻到骨灰盒里避难去了。放满了书本的桌子和刮了大风一样干净整洁。随伺在一边的凤羽当时就被独龙突如其来的声线给吓得丢了墨条甩了砚台,瞬移十米。整个地下室,以荀元吉为中心,半径十米内,真真正正地是个活物都跑完了。
荀元吉显然也在被波及范围。不过他很聪明地表示出了耳聋症状。任由独龙锤石板地敲击他后背,喊着不易,整整十分钟后才绽放笑容地回抱了独龙。
“哥果真是你”
又是一阵大哭狂风暴雨地袭来。
凤羽见状面色不好地藏进了阴影。
她自然是认得独龙的,正如独龙要找她麻烦一样。不过之前她想得很美,认定了独龙会畏惧阴火不敢上门。但是显然,她看低了养老院里的那群赖皮。
独龙和那个讨厌的白老太太,都是她上位王妃的拦路石!
凤羽已经在心底做好了抢先杀人灭口的心理准备。打定了主意,只要独龙敢张口说她放火烧白老太太,就立刻丢鬼火把独龙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