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变至今已经过了一年有余,我们也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了楚地。幸好我们当时从黑虎寨掠来的盘缠足够多,足够我们在这里暂时立住脚。
我们首先陪着虞澈找到了他所说的弟弟的母族徐家。徐家在楚地的产业是交由他弟弟的大舅舅管理的,遗憾的是,他告诉我们那个叫虞凰的人并没有前来这里投奔他,现在徐家也在找他的下落。
虞澈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还是看得出他很是悲伤。
就算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明说,想必他也已经知道他的弟弟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为此,他已经消沉了许多天了。阿碧和魅很是担心,但是又怕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他更难过,于是前去劝说他的任务就交给了我。
虽说我现在对于家人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但是失去家人的痛苦,我多多少少还是经历过的--说的残酷一点,在现在这样兵荒马乱、四分五裂的时代,谁没有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楚呢?
若是因为这个就意志消沉,也未免太脆弱了吧?
我这样想着,来到了虞澈的门前。轻扣了两下门,便从里面传来虞澈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墨公子吧,请进来吧。”
有的时候,我对他那种准的可怕的感觉抱有一种恐惧感。
“楚兄,你还有没有完成的事,不能因为这件事绊住脚步啊。”他直觉那么敏锐的人,一定也早就猜到我来找他的原因,既然如此,倒不如开门见山地说了算了。
“我知道。”他只是抬起清透的眸子看着我,真诚而平静地看着我。
“从我记事开始,我的家人就已经变得零零散散的了,而且即使是那样仅有的几个亲人之间,也在不断的相互残杀……说实话,我很羡慕你,有那样友睦的兄弟,爱你的父母……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听起来就像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但是我还是想把我的感受告诉你……”说实话,看着这样颓丧的虞澈,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谢谢你特意来安慰我……”他似乎以为我是来宽慰他的,有些不想再听下去的意思,但是我并不是。
“你听我说完。”我在他下逐客令前打断了他的话。“你有那么美满的生活,但是突然被那个贼人破坏的七零八落,你能咽的下这口气吗?现在看来,你弟弟似乎也已经死了,你居然还有时间消沉,你应该也知道,时间过得越久,那些贼人就越能站稳脚跟,你就越夺不回来你原本应该有的东西!”
“我自然知道!”虞澈的眉头皱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在屋里坐着?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还有不少的钱财可以随意挥霍?实话告诉你,我们的盘缠不多了,而且剩下的钱我认为我们应该发挥它们最大的作用,而不是全部都花在每天的吃穿用度上。虽然这里不是黑虎寨,但是,我绝对不会豢养闲人的。”
虞澈没有说话,只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看我做什么,我可不会带着一个消沉的废物去实现我的复国计划。”我说着故意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虞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你是想和我分道扬镳?还说什么我是废物?你才是吧!”虞澈的声音都气得发抖了。
“那,有用的楚公子,请你告诉我,我们接下来应当怎么办?”看到他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复仇的火焰,我终是松了一口气--我们都是破碎的人,若是连最后一丝坚持的理由都忘记了,那我们就真的和死去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不是自诩自己有用吗?你怎么不想?”虞澈讥讽道,“果然你才是真正的废物吧。”
“少废话,你快点说,我没时间和你斗嘴。”我这才走到他身边坐下。
“哼。”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有两个便捷的办法--一是,直接和楚王交代我们的身份,请他借兵给我们,并且许诺到时候给他土地和年贡;再一个嘛,就是掌控楚地的大权,之后再去消灭逆贼,但是我觉得这个有些不现实,毕竟我们又不是楚王的儿子,哪有那个机会……”
“有没有机会,不是别人说了算的,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我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甘愿一直隐于他人身后--他的确是个做谋士的好材料,只是若是想独当一面,怕是道阻且长吧?
“你有什么好办法?”他惊诧地看着我。
“入朝为官。”我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只是我还不是很清楚,若是想在楚地的朝廷里有一番作为,该怎么做。”
“这个好办,我们去查一查就行了。”
“只是,你觉得我们能见到那些大官吗?即使见到了,他们又真的会告诉我们吗?”这次换成我有些诧异了。
“为什么要去问那些大官?对他们来说,那些个职位就像是从地上捡来的那样容易得到。要问,就要去问那些有意入朝为官的人,对于朝廷选官员的途径和要求,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至于地点,我觉得我们考虑去一些个茶楼、道场之类的地方看看。”
“嗯,有道理,那我们就分别去各处探查吧?”我就知道,我那些初具轮廓的想法,虞澈一定能帮我把他们描画的更加饱满。
“那就这样,让魅去武场,我去茶楼,你去街道,让阿碧去绣楼看看。”
“呃……别人的我都能理解,为什么阿碧要去绣楼?就算她没什么事可做,也可以帮我们准备晚饭什么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