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扶着明明站起来,朝南方向艰难地行走。
“不好啦,快蹲下。”桂英远远看见前面有警察打着手电筒在设卡检查,两人赶快趴在公路的油咖利树后面水草沟,弄得满身湿透。
“明明,我们不能再走,有警察在前面。”
“怎么…办啊?”赵明明的脚感很疼,走起来很吃力,带寒气的冷风吹来,浑身打颤。
桂英看见不远处的鱼塘边有一间三角形的东西,里面隐隐约约有些亮光,天太黑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现在蹲在路边危险,容易被人发现,她搀扶着明明一步步地慢慢向三角形的东西靠拢。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间用甘蔗壳搭建的小棚,里面有张毛竹做的床,上面坐着一个人,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位秃头的老伯,正在用大香点燃大禄竹上的烟嘴,发出微弱的红光,用嘴巴吸着大禄竹,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老大爷,救命啊!”两人立即进入小棚,一起跪下。正在抽烟的老伯,听见有女孩的喊声,抬头一看,有两个黑影跪在面前,半夜三更听见有人声,是鬼还是人啊?他平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就算是鬼都不怕,他伸手摸一下,有下巴的,皮肤还很细嫩,他把床底的煤油灯拿出来,用火柴点燃,哎呦,一个披头散发,另一个满脸泥巴,两个女孩子像落汤鸡,浑身湿透,不过,看样子很靓女的。
“老伯,快救命,有坏人想要追杀我们。”桂英和明明跪在地上向他磕头。
叽叽咕咕,不知道这两位女孩讲什么,老伯听不明白普通话,只听见有一个“救”字,可能这两个女孩是逃难过来,迷失了路,他听村里到过省城打工的人说过,现在很多北方人南下到广东找工作,没有地方住,就睡着火车站外面的广场。
“姑娘仔,你们不要跪,快起来。”老伯扶起她们。他心里想,自己穷了一辈子,几十岁了,晚上还要出来帮人家看鱼塘,二个儿子在家种田,快三十还没有办法娶老婆,把她们带回家,做件好衣服,过几天就把她们娶过门,了结他的一桩心事。
.“我们走吧,回家去。”老伯带着她们离开,桂英和明明听不懂他讲的乡下土话,好像听见有一个“家”字,看见老伯光着脚板,破衣烂衫,虽然秃头,应该不是坏人,先离开这个险地再说。
到家了,老伯推开虚掩的大门,带她们进入院子,桂英抬头一看,三间矮矮的泥巴屋,院子里有很臭的猪粪味道,天很黑,看不清院子里面的东西,应该有猪圈,听见有猪的嗷叫声。
“开门,老婆子。”老伯在不断地拍着屋门。
“老头子,这么晚在咋呼什么。”屋里白炽灯亮起了,一位穿着洗得灰白,打满补丁短粗布内衣,穿着短的宽底裤,脚穿烂胶鞋的老大娘,满脸不高兴地把门打开。
“老婆子,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老伯请她们进屋。
大娘走前一看,披头散发,脸上有泥巴,满身湿漉漉的两位年轻女孩站着屋里发抖。
“您好,大娘,有坏人要追杀我们,请您把我们藏起来。”桂英和明明躬身向大娘行礼。大娘是老实巴交的农妇,家里没有电视机、收音机,听不明白她们讲什么,看着这两个女孩很有礼貌,长得漂亮,过几天把几头猪卖了,娶她们过门。
“老头子,你去什么地方捡来这么俊的闺女,旺富、旺家这两个孩子,真有福气啦,快,叫醒他们烧水给姑娘洗澡。”
“好嘞。”老伯出去拍儿子住的泥屋破门。
“闺女,先喝杯茶,过几天就把婚事办了,这里是你们的家,一会儿用热水洗个澡,先穿我旧的衣服,到时卖猪以后每人给你们添几件新衣服,我现在去煮宵夜你们吃。”大娘端着热茶给她们,眼睛不眨地看着,广东开放真好,半夜三更都可以在鱼塘边捡两个俊俏的儿媳妇。
桂英她们听不懂大娘说什么,看着她眉开眼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双手接过她手上递来茶杯,
“谢谢,大娘。”她们欠身点头答谢。大娘真是高兴,这两个姑娘十分有礼貌,喝杯茶都鞠躬。
“快起来啊,两位臭小子,看看你们的媳妇,整条村的女仔,都比不上她们好模样。”大娘站着屋门外吆喝。
“大半夜,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一大早还要去砍蔗啊!”两兄弟穿着人字拖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走出来。
老伯用手推着两个还没睡醒的儿子进屋,“你们行了大运,天上掉下两个靓过天仙的媳妇下来,快看一下。”
有仙女当媳妇?他们张开眼一看,两个蓬头垢面的姑娘,浑身湿透,紧贴着身的脏兮兮衣服显露出丰满的小白兔,斑斑点点的黑泥巴却掩盖不住娇美的瓜子脸,像过大年贴着屋门“天女散花”年画中的仙女,他俩用手揉一下双眼,看清了,真是仙女下凡,难道他们成了董永?
坊间传说玉皇大帝的七公主拨开云雾偷看人间,看中寒门孝子董永,她带着王母娘娘的义女巧嘴下凡,两位仙女同时喜欢憨厚的董永,这回两个仙女不用争,咱们有两兄弟,每人嫁一个。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烧水!”老妈带着笑骂两个宝贝儿子。
“收到。”旺富、旺家几乎同时冲出屋,到井里打水进厨房。
“喂,你烧水,我去洗毛巾。”旺富这时候才发现,他俩用来洗脸的白毛巾早就变成黑乎乎的,仙女媳妇用这种邋邋遢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