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八岁之前的事情了?”

“我甚至连我那个时候是不是八岁都不知道。”夏夜苦笑,那段时光对她来说,算是比较难熬的,“是罗恩找到我,把我从废墟里带回去的。”

“废墟?”伊丽莎白微微诧异。

“是,他说他是在b国首都利亚的一家战地医院找到我的。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在那里,但是我还记得,那家医院叫‘希望’。”她淡淡的说道,嘴角却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一家叫做“希望”的医院,却被炮弹摧毁了,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哐当。

夏夜疑惑地看向伊丽莎白,刚才的动静是因为她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掉了。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茶杯掉在地上,没有砸碎,但是杯子里的红茶洒了一地,将白色的地毯弄脏了。

“我出去叫他们来收——”夏夜说。

她站起来,却被伊丽莎白猛地拉住了手,她热切地看着她,眼中带着夏夜看不懂的哀求,“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在那家医院吗?”

夏夜惊诧于伊丽莎白的反应,她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身上只带着一条项链,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在那里呆了几年,我为什么在那里,我都不知道。”

她看了一眼那污渍,已经蔓延开了,“陛下,我还是去叫人来收拾一下吧。”

她转身离去,错过了伊丽莎白脸上那震惊的表情。

身为女王,她从小就被迫接受严格的礼仪教育,上课的第一天,她的老师就对她说,“你是一个女王,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将你的情绪外放,哪怕,你真的非常的难过。”

她是一个女王。

所有在心中奔涌的情绪一瞬间全都收了回去,她端正坐好,看向挂在墙上的自己戴着王冠,穿着繁复礼服的画像,唇瓣抿成一条线。

夏夜回到办公室里,却发现女王坐在桌前,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王陛下?”夏夜轻声呼唤。

眼前的伊丽莎白好像从睡梦中突然被惊醒了,她抬起眼看着夏夜,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扬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就像她对待着那些她不喜欢的人的笑容,“你先回去吧。”

夏夜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她没有那个权力去干涉女王的决定。她微微颌首,转身离开。但身后的视线如影随形,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雕花门阖上,伊丽莎白坐在桌前,久久地不能够缓过神来。法莲娜派来的仆人将地毯上的污渍清理干净后退了下去,而法莲娜看着女王,她轻声的呼唤,“陛下。”

伊丽莎白如梦初醒,就像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过来,她却说不清楚那到底是噩梦还是好梦。

“你跟着我……很多年了,法莲娜。”她说,双手交叠,下巴轻轻的靠着手指交叠处,目光直视前方,似乎在回忆什么,“你觉得,女王是一件好工作吗?”

她用工作来形容这个位子,看得出来,她只是公式化的在对待自己的宿命——出生在王室,注定成为女王的宿命。

法莲娜沉默了两秒,她说:“您是要听实话吗?”

“你难不成还要对我撒谎吗?”伊丽莎白瞥了她一眼。

“当然不敢。”法莲娜说,她唇边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我想,您或许不会喜欢我的实话。”

“这不是一件好工作,对吧?”伊丽莎白扯了扯嘴角。

“是的,这不是一件好工作。”法莲娜说,她跟随女王这么多年,看着她从一个手忙脚乱,遇到内阁冷眼都会悄悄在没有月亮的晚上躲在窗台下哭的姑娘,变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女性。

她能够在错综复杂的国际政局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位,能够在与内阁产生冲突的时候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能够以强硬的钢铁手段阻止内阁做出错误的决定。

她是一个女王,一个真正的女王,而不是一个傀儡。

“您很疲惫,事实上……亲爱的陛下,我总是在想,如果您不是女王的话,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该会多好。这么多年,我很少见到您的笑容。恕我直言,这两天,是我见过您笑容最多,也是最真实的时候。”法莲娜说。

笑容最多,最真实的时候吗?伊丽莎白的手按着额头。

“我想,这一切都跟那个女孩有关。陛下,作为您的下属,我希望您能留下她。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就是玛格丽特公主的孩子,王室的血脉,不应该流落在外。”

“身为我的下属?那么身为我的朋友呢?”伊丽莎白含笑看向法莲娜。

法莲娜垂下眼帘,“作为您的朋友,我希望您可以另外挑选合适的人。如您所言,这不是一件好工作。对她来说,或许不是一份礼物。”

而是一份压力。

成为女王,她要面临的不仅仅是承担一个国家门面的压力。这几年,她已经从内阁那儿争取了不少的权力。现在的女王,不是一个空头女王,她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象征,更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之一。

她相信夏夜能够做到,她从夏夜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毅力,她身体里流着王室的血脉。

可是成为女王,还意味着她要疏远自己的丈夫,疏远自己的孩子。因为她有太多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她很难从其中找到平衡,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是一个女王”。

所以,别人都是你的附庸,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敬畏你。

这样的后果,就是陷入无


状态提示:第399章 致吾爱--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