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眼里已经显露出对李琦涵的慈爱来,她从未想过十年之后再见到这个曾经犹如她亲孙女的睿禾郡主还会闹这么一出大戏来,不过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此刻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定数。
李公公赶紧轻轻地将太皇太后的东珠发钗给取下来,交托到李琦涵的手里。
这支发钗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只是当年安亲王去东海剿匪时候无意间得到的一颗东珠,作为献礼而呈给了武帝,武帝当年宠爱太皇太后,是以命人将其打造成珠钗,赐给太皇太后。只可惜武帝身子不好,再没多久就驾崩,此后先帝爷继位,安亲王便成为了辅佐大臣,和太皇太后一同辅佐先帝爷治理朝堂。
李琦涵接过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发钗,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发钗印在自己的手腕印记处,那印记和发钗完全重合,一点儿差别都没有。
“这……”秦振泽都看傻了眼,定定地看着李琦涵用这样的方式来佐证自己的身份,而他眉头都皱紧了。
太皇太后记得很是清楚,当年远游的禅师曾经说过睿禾郡主一身坎坷,若想要睿禾郡主度过六岁的劫难,势必要在她满月的时候,用太皇太后随身之物留下烙印,否则睿禾郡主恐遭大难。
是以,就算太皇太后再舍不得,也用武帝赐给她的发钗将李琦涵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块疤痕印记。
不过因为李琦涵当时还是襁褓之中的婴儿,是以根本记不得,但太皇太后却是记忆犹新,此后每回子李琦涵进宫,太皇太后都会搂着她给她讲述这些,为的就是要让李琦涵记住,她的疼爱。
所以李琦涵怎么可能忘记太皇太后头上的那支发钗,也幸好太皇太后对武帝那是一片真心,否则这般并不昂贵的饰物怎么可能几十年如一日地一直在她的发髻之上。
“是不是弄错了?”崔玉萍现在说话的底气都没有方才足,显得有些呆呆的。
她怎么可能相信,床榻上的睿禾郡主是假的,而真的却是她刚刚口口声声骂着的“贱女人”?
太皇太后轻轻皱了下眉,李公公赶紧道:“这位姑娘是骠骑将军的侄女。”
被点到名的贺展延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他也没有想过会出这么一茬子事,登时有些尴尬。
贺展延硬着头皮走上来,正打算请罪,太皇太后却是道:“罢了,小姑娘不懂事罢了。”
太皇太后和先帝执政手段完全不一样,先帝爷的铁血手腕当年可是要了不少人的性命,贺展延也算是夹缝求生的一类,多亏了太皇太后出手相助,否则他的一家老小早就去见阎王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贺展延才会请命亲自来接太皇太后回城。
李琦滋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很,她哪儿会想到李琦涵手腕上的并不是胎记,而是太皇太后东珠钗子留下来的印记,毕竟所有人都一厢情愿地以为那就是胎记。
“大胆民女!竟敢毛虫睿禾郡主十年之久,其心可诛!”李公公虽说和李琦涵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这个时候是个人都能够察觉到太皇太后的心思。
太皇太后曾经那么喜欢赵映雪,当然也怒其不争选了李靖这样的货色,实在是让扼腕叹息。
被这么一呵斥,李琦滋才知道自己这回子倒是真的败了,心中虽恨意难平,但却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太皇太后,琦滋知错了,可,可琦滋那是迫不得已呀!”李琦滋瞧了一眼太皇太后的脸色,又赶紧说道:“当年,妹妹六岁时候染病,城中大夫束手无策,爹爹怕太皇太后责怪,于是才将妹妹送往其他地方养病,这么多年,又恐妹妹兵权旁落,是以才出此下策。”
李琦滋的话倒是提醒了太皇太后,当初睿禾郡主封号下来的时候,安亲王是明确表示过的,待他百年归老之际,手中十万兵权全都归睿禾郡主所有。
“这些,安亲王可知道?”
“知道,安亲王是知道的。”李琦滋赶紧道,“若是安亲王不知道,作为妹妹外公的他,怎么可能十年都不发一言呢?”
李琦滋到底是有七巧玲珑心,一下子就将所有的责任给推到了客观原因身上,加上现在传来安亲王战死沙场的消息,根本是死无对证,她真的是临危不乱。
秦振泽皱起眉来,虽然李琦滋能够将罪责给退掉,但她认错也就代表了他的如意算盘落空,毕竟前些日子他的娶的人是李琦滋,传出去他秦侯府上下的脸可往哪儿放,再加上安亲王那十万兵权,他是志在必得的。
秦振泽当下跪道:“太皇太后,是振泽眼盲,认错了琦涵,还望太皇太后做主。”
他的话颇有深意,李琦涵不由得皱起眉来。
李公公见状,也道:“秦小侯爷一表人才,怎地能让此等女子配了,依奴才看来,秦小侯爷和睿禾郡主那是极配的,当下倒是可以拨乱反正。”
“怎么可以!”李琦滋在听到李公公的话之后,登时慌了,她自小就喜欢秦振泽,此刻听到要拨乱反正了,也就是说她脑袋上的“小侯爷夫人”要被摘了,心中更是不安。李琦滋眼泪都出来了,更是难看:“我,我和夫君是拜了天地的。”
“这好办。”李公公笑道,“红盖头一下,谁都看不到新娘子长什么样儿,当初的宾客可都是以为和秦小侯爷拜堂成亲的人是睿禾郡主,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此事想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秦振泽一瞬不瞬地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