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渡远也觉着马场的人这般多,难不成就没一个人觉着奇怪吗?除非那人身份不凡!
就算他心中现下有了一定的猜测,但也没甚心思问,一勒缰绳就要走,却是听那马场的下人道:“那是恭亲王府的世子,奴才们哪敢拦啊!”
卫渡远面冷如霜,双眼陡然变得锐利,勒紧缰绳,一踢马腹,然后再一扬马鞭,身下的马就飞奔了出去。
这恭亲王世子昱弘和向来是个无法无天的纨绔,他真是瞧了他,当众就敢将他的媳妇儿掳走,他要是今儿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他还真就不配做锦瑟的丈夫了。
方才训斥马场下人的正是太子身边的人,他也是个机灵的,晓得此事非同可,立刻派了个人回去禀明太子。这事儿可是牵扯到恭亲王世子,不是他一个下属能做主的!
余锦瑟是怎么挣扎都没用,她一巴掌呼在马肚上也只会让马跑得更快而已,最后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她觉着自己浑身都要被马颠得散架了般,话都说不出来了,可这人明显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还是强忍着不适开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就为了让马颠我一下,让我浑身难受?你幼不幼稚?还是你就那么想跟我们镇北将军府交恶吗?”
昱弘和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有气无力,不禁冷嗤一声道:“镇北将军府又如何?我连卫渡远都敢惹,还怕了你不成?”
余锦瑟恶狠狠地看着昱弘和,嘴角却是挂着抹冷笑:“就是有你这样的人,光明正大赢不过旁人,就尽想些腌臜手段。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地同我男人比试啊?哦,我忘了,你比不过,不然你何必出那些个损招。对了,今儿我男人那匹马出问题就是你动的手脚吧?”
昱弘和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似是恨不得将余锦瑟的嘴缝上般,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半晌,终是愤愤开口道:“本世子看你还是学不会什么叫尊卑有别,还得好好收拾收拾。”
昱弘和真不知道这余锦瑟哪里来的本事,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他不说自己是个多能忍的人,但他的脾气外面人都是晓得的,都说他喜怒无常,摸不准他的脾性,如今……
他狠狠瞪着趴在他马背上面上很是痛苦却怎么也不认输的余锦瑟,想着她一口一口她男人,不知为何,心头无名火更盛。
他到底忍不住了,不留情面地讽道:“果真农妇就是农妇,轻易地就能说出‘我男人’这种不要脸皮的话!”
想着,他心头更气,狠狠一扬马鞭,马儿又飞奔起来。
余锦瑟平日里看着性子软,但遇着事还是不怕的,宋氏母子那种泼皮无赖不照样斗不过她!她跟给那些个人拼命,那些个人却是不敢!
思及此,她抬头冷冷地看了眼昱弘和,嘴巴紧抿着,轻启唇瓣:“我最讨厌被人摆布了。”
话罢,她也不管昱弘和是个什么表情,伸手就从自己头上取了支簪子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狠狠扎进了马肚子里。
马儿嘶鸣一声,前蹄扬起,也不再受昱弘和控制,疯了似地往前奔去,哪里是方才能及的!
昱弘和见状,大吼道:“你疯了?”
余锦瑟冷若冰霜地侧头看着昱弘和,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好过!”
昱弘和愣住了,他以为余锦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不过有点脾气罢了,却是从未想过她竟是这般执拗和倔强。
就在昱弘和愣怔的当口,他被失控的马一下子甩了出去。他终于回过神来,落地那刻他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倒是没伤到,只是再一抬头,驮着余锦瑟的马却是渐渐跑远了。
他心下着急,四下看看,就想看看能不能再找个什么马来,却见卫渡远冷着张脸骑着马过来了,也顾不得什么仇怨了,大喊道:“驮着你……媳妇儿的马惊了,你快去救他。”
卫渡远冰冷的双眼看也不看昱弘和一眼,可他手上的马鞭在扬起是却直直地挥向了他,就听他惨叫一声,手臂上多了道泛着血的鞭痕。
卫渡远也不给昱弘和说什么的机会,一甩马鞭就疾驰而去,这不过是他给他的一个的教训罢了!
天知道他远远地看见驮着余锦瑟的马儿失控地往前奔去,然后就这般没了踪影时是个什么心情,他不敢想她又会满身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他怎么叫她她都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