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三娘在沙城混迹多年,不怕沙城知府,也不怕原先便镇守在边关的诸位将军,只怕如今刚来沙城没多久的卫渡远。
她估摸了下时辰,若是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
“人都还给你们了,别在那儿耍嘴皮子,整得谁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似的。”红三娘扯了扯缰绳,不屑道,“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还要多了。”
余锦瑟讪讪笑道:“那你还真是老啊!”
她还特意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真真是气人。
女子天**美,红三娘虽说是在刀尖儿上过活,但到底还是在意这些的,被余锦瑟这话气得牙痒痒,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全不见了。
这时候激怒自己的敌人显然不是个明智之举,可余锦瑟明白,红三娘是断不会再跟她磨嘴皮子了,那她还不如主动激怒她,说不得她还能露出个破绽来。
随着红三娘一声令下,匈奴人开始动手了。
匈奴人离得近,不利于射箭,余锦瑟又不会近身功夫,未免添乱,她干脆就专心驭马,也不插手了。
一众人便将余锦瑟等四个女眷护在中间,摆出防御的姿势,待匈奴人近前才出手。
龙行军是接受过此等训练的,匈奴人一时倒是破不了这个防护圈。
只是这只防不攻的战术委实不是个长远之计,龙行军接受这训练的时间也不算长,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摆出的架势到底是露出了个破绽。
红三娘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这会子抓住这个漏洞,箭就直往余锦瑟射去。
阵破了!
余锦瑟回身就见一支箭向自己疾射而来,她一时忘了躲避,就只能瞠大双目,惊恐地看着它向自己飞来。
明月在一旁见了,心慌不已,再顾不得自己母亲和姐姐的嘱咐了,忙利落出手将余锦瑟的缰绳往后一扯,这时候,另一只手同时出手,将那支箭险险握住了。
余锦瑟呆愣愣地还不知作何反应,还是丁实的声音将她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明月,你受伤了?”
余锦瑟看了眼明月的手,只见有汩汩鲜血涌了出来,直直滴落在地上。
她心头愤懑,肃声道:“把箭给我!”
明月不知余锦瑟意欲何为,也不顾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忙将箭送到了她面前。
余锦瑟却是没有接,反是率先从自己箭筒中抽出了一支箭,直接拉满弓向红三娘射去。
她知晓自己的第一箭红三娘定能避过,因此她也没多做留恋,直接接过明月递来的箭,搭弓射箭,干净利落!
这箭乘着疾风而去,红三娘躲避不及,肩膀上正正中了一箭。
当真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箭换一箭!
红三娘当即大怒,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
余锦瑟也没放松,还是紧盯着红三娘的动作,然后再一箭从手中飞出去。
红三娘的手下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上前慌忙护着她,余锦瑟这箭自然被他们打落了。
余锦瑟也知道自己现下不易再得手,索性不再射箭,只拿双大眼直盯着不远处的红三娘等人,一只手却从自己袖中掏了张帕子出来,将它递给了一旁的明月。
“用这个将伤口包一下,止止血。”
明月方才只顾着瞧余锦瑟射箭,也没留意自己手上的伤口,这会子听了余锦瑟的话就要接过,却见从一旁伸来一只手。
她不用看也知道这手是谁的,她的背脊顿时僵住,像是犯了错般将脖子缩了起来。
姐姐说过,若不是危及自己的性命,切莫动手的。
她久没听见动静,不禁抬眼偷瞟了眼明玉,就见她黑着一张脸,却是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她低头咬了咬唇,正欲说个什么,包着伤口的帕子却是被明玉狠手一系,她禁不住痛呼一声,被明玉狠瞪一眼,又不敢作声了。
丁实却是被她这一痛呼声给吸引过来了,担忧地问道:“还疼吗?我这里有药?”
明月不敢对着自家姐姐撒气,只好对着丁实这只呆头鹅来了。
“废话,不痛我叫什么?”说着,她又挥了挥自己包好的手,没好气道,“我这伤口都包好了你再马后炮地给我药,你怎么不等着我死了再说?”
丁实垮着一张脸不作声了。
明月看不得丁实这样子,也觉着自己着实无理取闹了。这伤又不是他给弄的,怪他作甚?
她正欲说个软话安抚一下丁实,却见一支羽箭直直向他飞去,她是又气又急,当下便大吼道:“呆子,看箭!”
丁实长得人高马大的,但身子还算敏捷,听了明月的话,他立时回身,利落地一个劈刀,那支箭直接断成了两半。
明月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正想教训丁实一番,却见他回头对着自己傻笑,嘴里还念叨道:“小月啊,我看,你还是心疼我的。”
明月小脸一红,却还是死鸭子嘴硬:“谁心疼你啊。”
话刚落,她便难掩担心地又补道:“快别说了,专心迎敌。”
妇人在一旁瞧着这一幕,是又忧心又欢喜,忧心这人对自己女儿有几分真,欢喜自家女儿终于有了归属。
余锦瑟却是没心思管妇人想了些什么,不过她的怒气倒是被明月和丁实这对冤家给冲散了不少。
可现下还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就是,有什么也要有命活着才能做啊!”
余锦瑟这话真是没什么多余的意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