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挥开明月上前来要拉她的手,冷脸道:“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娘,连见我也是不想见的嘛?这会儿来拉我作甚?”
话罢,又满脸堆笑地看着余锦瑟,谄媚道:“夫人想听是不是?”
余锦瑟也知自己恶趣了,抬头瞧了瞧面色难看的明玉和明月,顿觉自己这样委实不厚道,忙摆摆手道:“不听也罢。”
只是,余锦瑟不听了,耐不住那妇人要讲啊!
“夫人,我这可是为夫人着想啊,夫人可得听听。”
那妇人见余锦瑟确是没有再听她说话的意思,着急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你可知有客来的红三娘?你看她那狐媚样,勾得多少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且不说她确是长得不错,夫人长得更是貌若天仙,只要夫人愿意学,夫人定然是她拍马不及的啊!”
余锦瑟方才还觉着这妇人说的跟话本子里说的似的,倒也有趣,如今听来却是觉着这妇人说话愈发没分寸了。
还不待她说什么,明玉倒是先斥责了起来:“娘,你说的什么话啊?夫人岂是那红三娘能比的?”
谁不知这红三娘是个以色侍人的主儿,别看着她开了家像样的客栈,可这其中的猫腻旁人一看便知。
这沙城许许多多进她客栈的客人,哪里是图个吃食、歇息的?不过是想瞧瞧她,同她调.情罢了。
她手段也是厉害,也不跟寻常人发生点什么,就吊着你。这一吊就不得了了,花名更盛,但凡能在她屋里呆一晚的男子都能在沙城吹嘘个三天三夜不罢休。
余锦瑟自听到三娘这个名字后就觉着不好了,当下也顾不得她们在说个什么了,急切地问道:“三娘?”
余锦瑟迷迷瞪瞪的时候就听见万锁他们提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个打探消息的人,不过没听太清楚。
她思来想去,这名字就只能是个女子的了,而万锁口中,也是一个女子为她上药的。这名字很有可能就是那女子的。
万锁说是派那女子去做事了,可能之后她也不会瞧见那人了。她也确是没见过她,就连万锁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她也没瞧见人。
那么很有可能是这女子又潜入了沙城,或者她本就一直在沙城的。此次前来西风坡,不过是为了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给万锁!
那妇人还兀自说着:“红三娘啊,那可了不得哦,眼角妩媚之色,一个媚眼抛给男人,那男人当即都得走不动路了。”
夸着夸着,那妇人眼里却是带上了几分妒色。
“可再会勾人又如何?老了也不顶用了。想当初,她那姐姐不也是艳冠群芳,在沙城是一顶一的绝色。不过,在她最负盛名时,却不知道为何,竟是闹着要赎身去开客栈。”
妇人见余锦瑟陷入了沉思,还以为余锦瑟是在思量她说的话是否可信,便说得愈发卖力了。
“这客栈是开了,她也凭着她那勾人的本事,勾得许多男人爱去她那里吃饭睡觉,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只是再怎样,她总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这不,三年前她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就自杀了。现下她妹妹又成了那客栈的老板娘。”
明月看不起红三娘的做派,可更看不上自家母亲的为人,素日里最喜同自家母亲作对。
这不,她当下便反驳道:“你胡说什么?红二娘分明是嫁人走了,所以才将这客栈留给了她妹妹,你跟那红二娘不对付,嫉妒旁人过得比你好,比你能耐,你就成心在背后编排别人!”
那妇人不干了,虎着张满是褶子的脸,瞪着双眼睛道:“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可好歹我还是将你养这么大了,你连这都不信我?我说得句句属实,那夜我出去陪……”
妇人似是有所顾忌,撇撇嘴道:“反正我就是看见了!”
余锦瑟好不容易抓住了点线索,也不管妇人是否撒谎,当下便焦急地追问道:“你将那晚的事儿细细同我说来。”
听余锦瑟这般问,妇人反觉着此事不简单,结结巴巴地不愿再说了。
余锦瑟见状,思绪一转,便笑言道:“明月,我看你是说对了,她这话怕又是自己胡诌的。”
妇人看起来是个刻薄无情的,但也不是个真狠心的,看她能将自己两个女儿养大就知道了。
不说她刀子嘴豆腐心,起码她还是渴望母女亲情的,不然她也不会只跟自己女儿斗斗嘴皮子了。
余锦瑟是吃过后娘的亏的,那可是连自己命都可以出卖的狠角儿,相比下来,这妇人也不跟自家女儿斗嘴,说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倒像是试探自己了。
余锦瑟就是看出了这点,拿捏住了那妇人的七寸,这才说了这番话,只是委屈了明玉明月两姐妹了。
明月是个没心机的,对妇人本就心存怨怼,当即便依言道:“夫人,你别听她的,她时常骗人。小时候骗我们姐妹说去买糖果,结果我们差点死了也不见人。”
余锦瑟微微愣住,不料竟是牵扯出此等伤人心的旧事。
她立时向着一旁的妇人瞧去,就见她面色微变了变,但许是常年混迹风月所,看人脸色惯了,只一瞬就将那丝不自然掩了过去。
“我哪里胡说?我这是惜命。你们两姐妹看不上我这个娘,那为娘只有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免得你们没了娘。”
明月气鼓鼓地看着妇人,还欲反驳,最后被明玉拉住,最后只得作罢。
妇人看着床上躺着的余锦瑟,道:“看在你待我两个女儿不错的份儿上,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