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自那日醒来已有七八日了,她依然想不起任何事,只知道自己姓昱名念雪,是恭亲王刚找回没几日的女儿。
至于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是说在派人接回她的途中遇到了土匪,有个丫鬟趁乱带着她逃脱了,后来恭亲王府的人好不容易寻到她了,却不知为何她竟是失忆了。
余锦瑟前儿已经搬出恭亲王歇息的院子了,如今她住的院子离恭亲王的院子是阖府最近的,名为雪梅园。
这院子倒真应了这名字种满了梅树。
不过现下已是仲春,虽说偶有雨雪,但梅花却早早凋了,只余几片花瓣还在绿油油的树干上点缀着,看着倒觉着少了几分颜色。
余锦瑟看着这番景象莫名觉着堵得慌,便央了人移栽了几株桃树来。
她那爹倒也是真疼她,竟专门来问她喜欢什么花,还特特吩咐了人都给她移栽来,让她这院子以后一年四季都有花香。
贴身伺候余锦瑟的丫鬟香儿见自家主子又出神了,不禁出神提醒道:“四姐,你身子虽说已是大好,但今儿的风格外大,还是莫要在外面待久了。”
余锦瑟回过神来,笑道:“我身子哪里就有那般不好了,这不还盖着大氅的吗?本就没甚大碍,只是脑袋出了点问题罢了,吹吹风倒不显得那般憋闷。”
香儿是恭亲王亲自吩咐管事安排的人,是个稳重得力的,这会儿听了余锦瑟的话,笑着道:“姐不过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儿罢了,往后就好了。况且这不还有王爷嘛,王爷最是疼爱姐了。”
香儿的语气拿捏得很好,不让人觉着谄媚,反而让人觉着她是发自肺腑地为人着想。
余锦瑟随意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其实自她醒来后便一直惴惴不安,她觉着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好像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可她现今什么记忆都没了,况且堂堂恭亲王府能图她个什么?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实在不算细嫩,还长了许多茧子,一看原先就是干过粗活的,倒是与恭亲王府的人说的她原先生活在一户农家不谋而合。
想了许久她也没理出个头绪来,脑子倒是沉得很,她干脆回屋歇着去了。
她只觉自己像是头猪般,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这上了床刚躺下瞌睡就又来了。
恭亲王甫一来便得了余锦瑟又睡下的消息,当即皱了眉头,立时便唤了那大夫来问,原来是吃了那药的缘故,所以格外嗜睡些。
当他知晓待过一段儿就好了时,他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就怕锦瑟身子再出点什么毛病。
又过了两日,余锦瑟心里安定不少,也不成日地在自己院子里呆着了,披着披风就准备在王府里逛逛。
其实香儿还打算让她披冬日的厚大氅,还是她给拒了香儿才作罢!
“你看看,换下厚厚的大氅挺舒服的。”
香儿听了也只能应是。
走到一处略偏僻的地儿,却是从一拐角处走出来个男子,余锦瑟偏头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个名堂来,只觉着这人的眼神看得她很不舒服。
香儿并后面的丫鬟一起行礼道:“奴婢见过世子爷。”
余锦瑟这才回过神来,世子爷?那不就是她的兄长吗?可不知为何,她看这人第一眼就很是不喜欢他。
她只当是这位兄长不合自己眼缘,倒也不会说就此不给人面子去。不但如此,她还学着香儿的模样略略施了一礼:“见过兄……兄长。”
昱弘和勾了勾唇:“倒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说话也跟个猫似的,一点也不似原先有趣。”
话罢,也不瞧余锦瑟是个什么表情径自走了。
余锦瑟心中却是疑窦丛生,既然她是刚被接回府中的,那这府中的世子爷该是没有见过自己才是啊!
余锦瑟这般想着也就问了出来,香儿思忖了一番,便道:“是世子爷来接的你。”
余锦瑟觉着这样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她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又提步向前走去,她没注意到的是昱弘和一直在一个拐角处瞧着她。
他一手抓在门柱上,一手悄然握紧,手上青筋根根暴起,他花费这一番心思却全给旁人做了嫁衣,他怎能不憋闷?
“兄长?妹妹?不愧是恭亲王,原来对那人还是念念不忘呢,竟然直接将别人女儿接回来做自己女儿,自欺欺人?”
他恨得磨了磨牙,但还是奈何不了什么,只得愤愤往府外走去。他被禁足了整整十日,好不容易能出门了,他要是不好好地出去发泄一番他心头还真过不去了!
只是走出王府没多久他就被人给堵上了,说是他们家少爷有请,他冷笑一声,知晓又是像疯狗一样找余锦瑟的卫渡远找上门了。
他甫一进了酒楼雅间的门就忍不住讽笑道:“怎么?在我们家老头子那里吃了瘪还敢找上门?”
卫渡远对于昱弘和的挑衅视若无睹,他找上门是看准了恭亲王希望他找上门:“说吧,王爷让你怎么同我说?”
昱弘和笑得更是嚣张:“你这会子倒是不傻了。我没掳走你那疼在心尖尖上的人,你就别在我这儿白费功夫了,或者你该是听闻了风声不是吗?你能做什么呢?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要我们咬死了不说,谁也奈何不了!”
昱弘和预想中的恼羞成怒没有见着,连看他一眼都欠奉,他心头原本压抑着的怒气‘蹭蹭蹭’地直往上冒,嘴巴更是管不住了。
“卫渡远,你看看,你不就是个废物,有什么好嘚瑟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