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一家位于海边没有名字的疗养院。
来到疗养院外面,秦猛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他发现这个疗养院坐落在滨海大道南侧,靠近马路一侧是一排坐南朝北的楼房,从侧面观察可以清楚地看到,楼房南面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里面有十几栋洋房和一些平房,院子里栽种了很多观赏树木,看上去环境非常优雅。
和疗养院毗邻的是一处已经废弃多年的小型军用码头,靠近马路一侧也是一排楼房和一个大院,大院四周围着铁栅栏,围栏上挂着“军事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
职业素养告诉秦猛,这绝不是一家随便什么人都能入住的疗养院。
秦猛推门进入疗养院一楼大厅,一名女工作人员迎上前来,向秦猛微微鞠了一躬,礼貌地询问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秦猛回答道:“我叫秦猛,是来见杨伯的。”
女工作人员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两名青年男子道:“二位先生,杨伯等的人来了。”
两名青年男子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打量秦猛,一名男子对秦猛道:“跟我们来吧。”
秦猛也打量了打量这两名青年男子,发现这两名青年男子都穿着得体的青色西装,耳朵上垂着耳机线,看上去就是两个衣着得体的帅哥。但细看这两人的体型,大臂非常粗壮,脖子上的肌肉异常发达,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是负责要员保护的保镖。
秦猛也不说话,跟着两名青年男子穿过了疗养院的前排大楼,再穿过后面的院子,从栅栏上的一个小角门走出院子,来到了疗养院外面。
疗养院外面就是大海,但这里的大海并不是通常意义上那种有浪花嬉戏,可以光着小脚丫戏水捡贝壳的沙滩,而是一大片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平台,平台上立着几个可以拴缆绳的铁锚墩,平台下面的海水深不见底,墙壁上拴着很多废旧轮胎。
这里虽然不能戏水,不能捡贝壳,但却是一个海钓的好地方。
疗养院外面的水泥平台和隔壁的军用码头是一个整体,不过疗养院外面的平台已经被装修成了一处漂亮的观景平台。平台四周围着漂亮的铁艺围栏,里面有很多漂亮的桌椅,桌子上面立着太阳伞,太阳伞下坐着几名衣着考究年龄不一的男女,正一边观赏海景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等饮品。
秦猛看到,在隔壁的军用码头上,有一名老人正坐在一把带靠背的帆布折叠椅上,用两根带纺车渔轮的高档海钓鱼竿钓鱼。
老人大概有七十几岁的年纪,上身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纽襻式白底银花绸布半袖休闲唐装,下身穿了一条白绸布裤子,脚穿一双黑布鞋,头戴一顶草帽,看穿衣打扮和一名普通钓鱼老者也没什么区别。
可就在附近,也有几名身穿青色西装戴着耳机的青年男子在来回走动。
看到那两个年轻人带着秦猛走过来,老人身后的一名青年男子走到老者身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老人道:“让他过来吧。”
秦猛身边的一名青年男子对秦猛道:“秦先生,杨伯让你过去。”
秦猛走到老人身边,低声叫了一句:“杨伯,我来了。”
在面对眼前这位神秘老人时,秦猛一改往日的诙谐,态度变得十分庄重。
老人并没有回头,只是指了指身边的另一张帆布折叠椅和一根支在支架上的鱼竿道:“猛子,陪我钓一会鱼吧。”
秦猛什么都没说,坐在椅子上拿起鱼竿,默默地注视着海面。
直到又有一尾黑头鱼上杆后,老人才开口说话:“猛子,外面的生活真有那么好吗?你连回来看一眼我这把老骨头都不肯。”
秦猛的眼睛有些湿润,低声道:“杨伯,我……”
如果杨伯当年没有收养秦猛,就不会有秦猛的今天,他既不会上大学,也不会当兵,甚至很可能已经像很多小混混一样惨死街头,更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能活得有尊严活得像个人样。
在他的心里,眼前这位老人就像他的父亲一般,他对老者深怀感激。
杨伯把刚钓上来的鱼从鱼钩上摘下,叹气道:“猛子,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可你知道吗?在你们师兄弟三人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可你师兄和你师弟如今都有出息了,一个已经做了神龙突击队上校队长,一个已经做了粤海市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就连你小师妹现在都成了首都国安局的一名行动队副队长,最不让我省心的就是你了。”
杨伯说的这三个人,一个是秦猛的师兄杨鸣,一个是秦猛的师弟雷天,一个是秦猛的师妹白雪。
杨伯的老伴儿早在杨伯中年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杨伯一辈子无儿无女,只收养了秦猛他们师兄妹四人。虽然杨伯的年龄都可以做秦猛他们的爷爷了,秦猛他们心中也一直把杨伯当做亲生父亲看待,但杨伯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名分,既没有让秦猛他们叫他爷爷,也没有让秦猛他们叫他父亲,而是始终让他们称呼他为杨伯。
用杨伯的一句话说,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重在真诚,不在于怎么称呼。
其实杨伯和秦猛师兄妹四人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收养关系,杨伯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老人,很少出现在秦猛他们的生活中,只有当他们面临人生重大转折的时候,杨伯才会出现。
当年,秦猛和杨鸣、雷天、白云都住在大山里的一座道观中,一边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