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12点之前,赶回游乐场,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七姐说道。
韦良踩着油门的脚不觉发力。12点,让他想到了怀表和扑克牌。韦良当时正在跟严冬通话,他手中怀表指针指到12点的时候,电话内传来游乐场工作人员的声音:纸牌魔术表演正式开始。随后,他让严冬马上进入魔术屋。严冬进入魔术屋之后,便发现了黑桃4。
这,确实太巧了。
“我已经调查过了,扑克牌不是魔术师的,因为他使用的扑克牌,全是特制的。当然更不是观众的,因为魔术尚未开始,就已经被严队长打断。魔术师还没来得及跟观众互动,观众也就没有机会换牌。”
“这就是证据吗?这还是猜测!”韦良希望七姐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
七姐叹了口气,她不得不再揭韦良的伤疤了:“记得那封信吗?”
“那封信?”
“受害者,身上那封。”
韦良不由一怔,他当然记得,那封情魔留在周婷婷尸体上的信。
“锦帐春,别离。春色难留,难留春色,怎春色难留易灭。忘情风,无语月,万般红飞叶,一般幽切。似许人间,不应相挈,把相忘换了相悦。启霜星,辞雁夜,便丹心渝涅,断了贞确。”
这是信里的全部内容。韦良请专家分析过,这首词的意思是:别离,生死别离。
韦良一直以为,是情魔替周婷婷写给他的。因为情魔当时即将杀死或者已经杀死周婷婷了,他们就要别离了。这首词的内容很简单,并没有任何值得研究的线索,但笔迹是侦查的关键。可惜三年过去了,笔迹专家也没找到与之匹配的嫌疑人。
这封信,这首词,这笔迹,都已经印在韦良心里,所以他一看到扑克牌上的字,立刻就认出了是情魔的笔迹。
七姐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韦良在等待七姐的答案。
“这封信,其实是严冬写给周婷婷的。严冬和周婷婷早就认识。”七姐说道。
韦良点了点头,严冬和周婷婷确实早就认识。
她们是初中的同学,毕业后就再没有过联系。之后各自参加工作,严冬进了刑侦队,周婷婷在海城开了家旧书店。严冬有一次去买医学方面的书,来到了周婷婷的书店。俩人都看对方眼熟,但因为太久不见,彼此都有了很大变化,所以一直没敢相认。直到结账的时候,严冬因为没带现金,只好用微信结账。周婷婷看到严冬的微信昵称:严冬,这才敢相认。
俩人上学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交集,更算不上是朋友。可这次相见,居然相谈甚欢,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俩个单身的女人一有时间就约会,她们唱歌,吃饭,逛街,玩的不亦乐乎。似乎拥有彼此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男朋友。
韦良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周婷婷的,他那天下班后,和刑侦队几个警员去酒吧喝酒,遇到了严冬和周婷婷。韦良第一眼看到周婷婷,就怦然心动了。
韦良从十几岁开始做春梦,那时83版射雕英雄传正火。翁美玲扮演的黄蓉,是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的梦中情人。韦良梦里那个陪他嬉闹、欢笑、拥抱、接吻,甚至缠绵的姑娘,就有几分像翁美玲,但是又不完全像。韦良自己也说不清如何形容那个梦里的姑娘,他每次梦醒,就忘了她的样子,只记得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到遇见周婷婷,韦良才终于想起,梦里的姑娘,就是周婷婷这个样子。大大的眼睛,总是瞪的圆圆的,好像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又好像什么都不懂。仰月嘴,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上翘,像是含着笑。鼻子小巧挺直,经常耸动鼻翼,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耳朵有点大,严格来说并不好看,但长在她脸上就出奇的协调。
韦良盯着周婷婷目不转睛,太好看了,怎么看怎么好看,三百六十度没死角。韦良看的周婷婷脸上羞红,直到严冬踢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
接着,韦良便赖在严冬和周婷婷这张桌旁不肯走,假装和严冬聊警队的事儿,其实始终在偷看周婷婷。严冬明白韦良的意思,可就是不肯帮他介绍,反而一再赶他走。
第二天,韦良对严冬威逼利诱,死缠烂打,终于要到了周婷婷的微信号。
韦良回忆甜蜜往事,不禁露出笑容。他和周婷婷在一起那么久,从来没吵过架没拌过嘴,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心里早已经计划好了,等破获情魔案之后,自己肯定会升职加薪。到那时,他就正式向她求婚。可是,万万没想到,情魔居然盯上了她。
“她喜欢她!”七姐的话打断了韦良的回忆。
“谁?谁喜欢谁?”韦良问道。
“严冬,喜欢周婷婷!”
严冬一言不发,似乎根本不屑争辩。
“你是说,喜欢?像……”韦良明白七姐的意思,但是却不敢相信。
“像恋人的那种喜欢!”
“我不信!”韦良摇头。
“你不是一直找不到情魔的杀人动机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愤怒,被拒绝之后的愤怒。情魔以朋友的身份接近自己的心仪对象,可在最后表白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全都被拒绝了。她才因此起了杀心。”
“证据!我要的是证据!”韦良大声说道。他现在情绪很激动,因为七姐的话越来越合乎逻辑。
韦良当初和金平一起提出“七大罪”的心理学犯罪原理,认为犯罪的最大起因在于人内心的“贪嗔痴恨爱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