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部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局长,姜海峰同志。”韦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笑眯眯的对王连清说道。
王连清睁开眼睛,冲姜海峰伸出右手,他这种身份这种地位的人,平常很少跟人握手,因为几乎人人见了他,都要跟他鞠躬,或者敬礼。今天他为七姐的事儿而来,同时也算是给韦良一点薄面,所以肯屈尊跟姜海峰这个小小的局长握手。
韦良心里暗喜,握了手就好办了,握了手就说明大家是朋友。朋友嘛,自然凡事都可以和平解决了。
姜海峰的反应却出人意料,他又不是瞎子,他当然看见王连清伸出来的手了,可是他却装作没看见。
王连清的手尴尬的举在空中,他这种身份这种地位的人,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姜海峰这么对他,简直就等于是在羞辱他。
韦良吓得额头冒汗,姜海峰这是作死啊,他死他的,韦良可不能跟着陪葬,七姐更不能跟着陪葬。韦良心念电转,他一步上前,握住了王连清的说:“王部长,失礼失礼!罪过啊罪过!竟然让你千里迢迢坐飞机赶过来,我们怎么担当的起啊。按理说,应该由我们去拜访你……”
姜海峰不等韦良话说完,一脚将他踢到了一边。得亏韦良反应快,被踢开的时候果断的松开了王连清的手,不然的话,他有可能拽着王连清一起摔到地上。
韦良被踢开了,姜海峰和王连清正好正面相对。姜海峰是站着的,王连清是坐着的。姜海峰俯视着王连清,王连清仰视着姜海峰。
韦良暗道不好,这招是他在审讯时最常用的招式,站姿对坐姿,让对方一开始就处于下风。之前在慕云会馆,他强迫张梓涵躺在躺椅上,其实就是用的这招。
姜海峰一见面就咄咄逼人,这是摆明了要跟王连清硬拼啊!
王连清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种小把戏他才不在乎。面对一脸怒气,来者不善的姜海峰,他居然闭上了眼睛,既不跟姜海峰搭话,也不跟看他。姜海峰的心理战术便算是碰上了一个软钉子。
韦良不由的在心中冲王连清竖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姜老大终究不如老姜!
“王部长,别来无恙啊!”姜海峰开始进攻。他这个口气,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寻仇找事的。“无恙”两字没什么意义,重点都在“别来”之上,王连清若是问,我们认识吗?或者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就等于落进了他的圈套,再次成为被动。因为姜海峰和王连清未必真的有过“别来”,姜海峰即使胡编一个故事,王连清也不得不信。一旦信了姜海峰胡编出来的故事,那就不得不继续去相信他接下来的所有谎话和鬼话。
韦良最擅长的就是这招,说白了,就是“诈!”
“嗯!岁月不饶人啊,你也有了白发。”王连清说道。
韦良从地上站起来,差点就给王连清鼓掌。这老爷子太厉害了,姜海峰想编故事蒙王连清,却被王连清蒙住了。其实他们俩根本就见都没见过,王连清又怎么知道姜海峰什么时候生了白发。
姜海峰没辙了,他的本事就这么多,要说玩心理战,他不如韦良,不如严冬,甚至不如刑侦队里最年轻的兔子同志。
姜海峰舔了下嘴唇,从兜里摸出烟盒,开始抽烟。
韦良看姜海峰这幅德行,就知道他没辙了。
“你今天叫我来,不是为了跟我叙旧的吧?”王连清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的盯着姜海峰。
姜海峰竟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这眼神太吓人了,仿佛雷电一般。
“不,当然不是!”姜海峰到底没露怯,起码语气上没有。
王连清等着姜海峰说话,既然不是叙旧,那就该说正事了。
可姜海峰迟迟不肯说话,居然旁若无人的享受着嘴上的烟。
韦良当然知道,姜海峰又玩起了心理战。现在着急的人是王连清,因为王连清千里迢迢赶过来,姜海峰则是以逸待劳。七姐是王连清的亲孙女,姜海峰跟七姐一点关系都没有,王连清越急,他越不急。他又占据主动了。
韦良当然不想让姜海峰占据主动,平常不管是什么事,他都无条件的支持姜海峰,就像姜海峰无条件的支持他一样。但现在事关七姐的生死,对韦良来说,此时此地的姜海峰,是敌人。
韦良点头哈腰的凑到王连清面前:“王部长,我们姜局长这次请您来,是想跟你请示一下关于我七姐,也就是王书颖同志的案子。”
韦良很小心的选择自己的措辞,他用了“请示”而不是“商讨”,立刻将他和姜海峰都变成了下级。他不直接说“王书颖的案子”,而是先用上“我七姐”三个字,又将自己的立场表达清楚了——他是站着七姐一边的。
姜海峰故意吊着王连清,迟迟不肯说正事,韦良却替他把正事说出来,姜海峰再次从主动变为被动。
姜海峰瞪了韦良一眼,韦良装作没看见。
王连清更是很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三人几乎都没有动一下,但这小小的办公室里已经刀剑往来了两个回合,靠着韦良,他由下风转为上风,他自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哦?这件案子,你还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吗?”
姜海峰扔掉才抽了一半的烟,他的局势现在很不妙啊。王连清一个“还”字,把他那些关键证据全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言下之意,这件案子王连清已经审过了,他所要说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