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案发现场,如果用脏来形容的话,那这里,就只有乱。
城隍庙是海城地标性的旅游景点,在这里发现了死者,产生的骚乱可想而知,只是这一次的死者,好像不太一样。韦良跟一众刑警站在九曲桥上,等候着打捞队作业。不一会,一个便衣过来报告:“现场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尸块全部被装在了小坛子里,足足有十八块。”
“丧心病狂!”严冬放下了电话转身对韦良说道:“局里来电话了,二十四小时。”
首先发现死者的是一名游客,在钓鱼的过程中突然勾上来一颗人头,顿时惊动了现场所有的人,差点引起踩踏事故。这也是这么久以来,被发现的第一具全尸。
“死者名叫朱慧,是海大的一名美术老师,生活作风干净,为人和善,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有一个未婚夫,计划下个月完婚。”信息队的人在做着调查汇报。韦良围着整个九曲桥,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搜查,这种凶案现场,凶手一定是想隐藏一些什么。
前后发现的死者体态特征完全不一致,不存在是同一个杀手的可能性。连环案的凶手,具有着极强的反社会型人格,他杀人是为了惩罚。而这个凶手,更像是在作秀!韦良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如果规定时间内抓不到这个凶手,两个人很有可能会把海城当成一个赛场!
韦良长在犯罪心理,痕检不是他的专业,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好挥挥手,把在角落里的严冬召唤了过来:“新来的,看看这个现场,有什么发现?”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凶手杀人的地方,应该是一个画室。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美术老师,而且,很有可能是冲动杀人。”赵亚楠咬着笔头天真的说道。
“何以见得呢?”尸体上有明显的钝器挫伤,没有内脏,分尸的切口有多出刀印,说明凶手下手时一直在颤抖,明显的冲动后心里疲软的症状。她看起来毫无逻辑的两句话,竟然句句在理。对于这个实习生,韦良心里的印象又有了一些改观。
“每个坛子的直径以及高度都不超过半米,而且内部干净没有异味,加上这种外观,明显不是家用坛子。我在其中一个里面发现了一些丙烯的成分,由此推断的这个人是美术老师,或者跟美术老师有过关键,至于抛尸这个想法,很明显了。”当着偶像的面,赵亚楠十分的谦虚,没说一句都要抬头看一下韦良的反应,确保自己没有说错话。
坛子的发现,印证了韦良心中的推断,凶手绝对是朱慧特别亲密的朋友。那么激情杀人的状态下,凶手下一步会做什么呢?韦良抬头环视了一圈围观人群,果不其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眼神飘忽的看着九曲桥这里。
凶手杀人后,为了确保尸体的情况,多数会回到现场再看一遍。韦良一个鹞子翻身冲了出去,那人见到韦良向他奔来,紧张的撒腿就跑。正在记录的严冬看到这一幕,赶忙拿出对讲机大喊了一声:“发现疑犯正在往四点钟方向逃窜,立刻追捕,立刻追捕!”
那人明显对城隍庙一带特别熟悉,领着韦良在小巷子里兜了几个圈子,一直到正街口的时候才被赶过来的警方给抓获了。然而在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以后,韦良脸上露出了十分失望的表情道:“他不是凶手,那个杂种的身体素质没有这么好,带回去问问吧。”
第一个凶手肾虚,第二个瘦弱,而这个人膀大腰圆不说,刚才那一阵长距离的奔跑,差点把韦良给跑断气,根本不具备凶手的明显特征。警局会议室,关于双凶手的会议已经讨论的不可开交了,只有韦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仔细揣摩案情。
论身份,他只是协从办案,没有直接参与的权利,而会议讨论的,就是要不要让韦良进入审讯室。海城警界众所周知的两大读心神探,一个是能让死人开口说话的金平,另一个,就是号称能把活人逼疯的韦良。心理素质再好的罪犯,碰到韦良也坚持不住一个钟。
谁都知道这桩案子非韦良不可,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觉悟。副队长刘伟早在韦良是队长的时候就对他各种不满,如今韦良重回警队,他当然不能让这一切顺利发生。刘伟义正辞严的说道:“韦良的专业水准无人能敌,但是作风上大家有目共睹,被他审过的犯人不是疯了就是呆了,我们警察是不是也要讲一些人道主义精神啊,况且那个人也已经确定了不是凶手。”
“跟凶手讲人道主义?刘队长,你是不是想提前退伍了啊。”一个穿着警服的老者缓慢走入了会议室,看到这个老者,韦良赶忙上前搀扶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老者没有回话,仔细的打量着韦良道:“黑了,也瘦了。良子,当初把你安排到向阳派出所历练,有没有怪我啊?”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现今海城公安局局长,韦良一直以来最敬重的老师,姜海峰。韦良能够重回警队,姜海峰没少在中间奔走。
“不会!当年我犯的那个事,足够开除我一百回警籍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在帮我。”韦良低头诚恳的说道。
三年前,韦良始终认为一个嫌疑人不具备杀人动机,力排众议,甚至不惜帮助那人脱罪。最终,犯人离开了警局,紧接着海城就出现了“情魔”案,接连十几个人受害,其中也包括韦良的未婚妻。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那个曾经被韦良放走的嫌疑人。
如果不是姜海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