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荣国府和林家心里各打着自己的算盘,宫内贾元春的日子也越发难过起来。原来因着甄贵妃的偏爱,贾元春的日子过得一直甚是舒服,虽然因小选进宫从大小姐变成了伺候人的女官,但是每天却不用干什么活,只一味在甄贵妃旁边讨好奉承即可,更不曾做过什么粗活,可如今满皇宫都看的出来甄贵妃已经厌恶了她,谁还会将她一个小小的女官放在眼中。又有甄贵妃的纵容与示意下,随便一个小宫女都敢给她脸色看,现在元春干的都是又脏又累的活计,素来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指不过几天的功夫便粗糙起来。
这一日贾元春又被人欺负去干一些又脏又累的活计,偏生又将手给伤到了。抱琴一边给元春上药,一边心疼自家小姐,口中说道:“可恨那起子小人,当日小姐得势的时候从未为难过他们,现在一个个倒开始落井下石,真真是可恶!”
元春红着眼圈,声音颤抖的说道:“当日我得娘娘宠爱时就碍了她们的眼,现如今有这个机会还不好好出一口怨气。这些人怕是看准了我再无出头之路了,也不怕我报复,还能讨了娘娘的好,何乐而不为呢。”
抱琴自小与元春一起长大,又听惯了家中对元春的吹捧,虽然进了宫后发现自家小姐虽然优秀但却也不是多么的惊才绝艳,在后宫也不过尔尔,可是她坚信小姐是大年初一生的必是有大造化的人,这也一直是她们主仆仅剩的精神支柱,现在眼看着元春日子越发难过,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差了一截,心中着急,不由得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小姐,您可是大年初一的生日,多少人都说您是有大造化的人,您可不能被眼前的这些打倒,您若倒了老太太是要伤心死了的,还有宝二爷,他可就您一个嫡亲的姐姐了,若您倒下了,宝二爷可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
提起宝玉,元春的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现在母亲不在了又是背着那样的名声,便是有老太太护着只怕宝玉也过得不是那般恣意了,那可是二房唯一的希望了。就是为了宝玉自己也要再拼一把,何况自己难道真的认命吗?不,就算认命也绝不是认这样的命格,自己可是大师说过有大造化的贵人命,眼前的这些挫折折磨不过是让自己实现贵人命的考验罢了,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嘛,自己如今正是处于这样的处境中。想及此,元春心中畅快了些许,用未受伤的手回握住抱琴的手,说道:“好抱琴,幸亏有你,不然我就自误了,难为你这些年陪我在这深宫之中,不然这宫中时日漫长,我都不知道怎么熬下去了。你放心,我断不会想以前那样了。”
抱琴听及此,适时的表达自己的忠心:“奴婢自小就服侍小姐,不论小姐想做什么,奴婢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元春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点了点头,道:“你的忠心我一直都是相信的。只是现今的情况,你我只有低调行事,将自己隐藏起来,方可慢慢筹谋。”看着抱琴点头后便打发抱琴去帮自己取些吃食,元春自己默默地坐在房内,想着最近的一点一滴,心中充满了怨气,怨王夫人狠毒,又怨老太太不顾多年婆媳之情,更怨贾敏将这些事弄得满城皆知,明明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明明两个孩子一点事情都没有,自己母亲算起来还帮她解决掉了后院的妾室呢,她却逼死母亲,害的自己在这后宫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贾元春眼中逐渐出现了浓重的恨意,她想出人头地,她想让所有欺负自己的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她……她还想让贾敏给自己母亲偿命。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贾元春笑了笑,自己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贾元春做着自己成为主子娘娘的美梦,钟粹宫内却是平静不下来了。太子今日下朝后与四皇子一同来到钟粹宫看望贤妃,太子与四皇子一同向贤妃行过礼后便坐在了下手边的椅子上。贤妃看太子面色苍白,精神颇有些萎靡不振,关心的问道:“太子可是没有休息好?怎的看起来这般没精神,是不是最近疲累了些?”
太子忙恭敬的回答:“谢贤母妃的关心,倒不是疲累,只是不知怎的,最近总是休息欠佳,不管睡了多久总是身上困乏的很。就连心绪也有些不稳。”
贤妃一听,忙开口说道:“既如此,可有宣过太医看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子倚在靠背上,懒懒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请太医看过,只说是思虑过重,开了几服药。”正说着,太子一个不小心将桌子上茶杯一不小心碰倒了,按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喊个宫人来打扫一下即可,可太子却突然非常生气,一把拿起了杯子扔到了地上,整个人突然就像发狂了一样,起身将方才做的椅子一脚踢倒,完全没有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幸而四皇子在一旁抱住了他,没让太子把整个钟粹宫都砸了。就这样大概一刻钟后,太子才慢慢恢复过来,看着眼前这一切,略有些羞愧的对贤妃说:“孤失态了,惊扰了贤母妃,还望贤母妃恕罪。”
贤妃心底还有些震惊,所幸浸淫后宫多年,早就练就了处变不惊的神态,现下还可以表面淡定的回答太子:“无妨,也是你最近休息欠佳的原因。过几日若是你用的太医的药不见效,就换个再看看吧。今日之事外面不会有人知道的。”
太子点点头,到底今日出了丑不好意思多待,起身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