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语等人回到林家时正是柳姨娘的头七刚过,此时贾敏已经命人为柳源安排出了房间,只是柳源执意为姐戴孝一年,不肯入住,说是怕冲撞了别人。贾敏怜其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又答应了柳姨娘要好好照顾他,若还是让他住在府外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将这间房先给他留着,又收拾了一间比较安静的房间做他守孝之用。而按照规矩,黛玉和林玙也应为庶母守孝一年,贾敏一早吩咐了他们身边的人给他们备上了素净一些的衣服,平日上的东西也都较为素净,但绝对是对长身子极好的。而且凡是林家两个孩子有的,柳源也都没缺着,这让柳源心中很是感激。
听到慧语来请安后,贾敏忙让她进来,问道:“我母亲身体如何?”
慧语欠身回答道:“老夫人一切都好,身体康健。老太太有信让奴婢转达给夫人。”说完恭敬地捧出信由白芷交给贾敏。
贾敏急急得打开信,看着内容不觉愣了,越往下读越是气恼,手上也不自觉得用力,白芷看着贾敏都快将书信的一角揉碎了,忙出声呼唤,贾敏瞬间回了神,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可心中确是不住地冒凉气。想了想,贾敏让白芷等人先去外屋待着,就独留了慧语一人。
慧语低头站在一边,不敢贸然开口,不防听到上面贾敏冷冷的开口问道:“母亲看了信之后就只罚了王氏那贱人禁足?”
慧语不得已点点头说道:“是的。本来我看老太太是很生气的,可最后就只罚了半年禁足。而且看来老太太是想把这事捂住的,不过架不住咱们的人有意无意的透露。如今怕是整个荣国府都知道了这件事。”
贾敏微微颌首,说道:“罢了,我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你们做得很好。”
慧语倒没想到夫人早就有所猜测,不过既是如此,那夫人的态度不应该如此失态。想来想去,慧语仗着和贾敏多年的情分鼓起勇气问道:“不知老太君信中写了什么,夫人为何刚才看信之时……”
贾敏冷冷的抬眼看了看慧语,吓得她忙跪下说:“夫人饶命,奴婢僭越了。”
贾敏也不叫起,只淡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虽然贾敏相信慧语,可并不妨碍她时不时紧一紧慧语的神经,好叫她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主子。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贾敏才叫慧语起,待慧语颤巍巍站起来后,贾敏开口说道:“这次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你到底是有些失了分寸,我罚你也是为着你好,若是到了以后你在别人处做出失了分寸的事,我再罚你可就不是罚你跪一会这么容易的了。”
慧语忙说道:“夫人说的是,奴婢知道夫人对奴婢是最好的,奴婢断不会辜负夫人的好意的。”
贾敏对她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你明白是最好不过的了。行了,这一路上你应该也累坏了,回去歇着吧,该给你的赏赐一会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慧语谢赏后退了出去。
白芷看慧语出去时脸上都是汗,脸色也不太好,晓得恐怕是吃了瓜落了。进来侍候时比往常更带了些小心翼翼,贾敏斜靠在榻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如海从屋外进来就看到发妻穿着一身家常衣服,松松的挽了个髻,只用几只玉钗固定着,没了往日的精致,倒更添了几分慵懒和清丽。
白芷刚想开口请安,就被他止住。林如海慢慢走到贾敏所在之处,突然开口问道:“夫人想什么呢?”
这冷不丁的一句吓了贾敏一跳,抬起头嗔怪道:“老爷进来怎么也没个声啊,怪吓人的。”忙起身坐好后,吩咐茯苓下去沏了一壶雨前龙井,然后就让屋中众人先下去。
林如海看这势头知道贾敏有话要说,林如海已经从林铮口中知道了荣国府的情况,也知道了贾母对王夫人的处罚,心中不满,又想道贾母如此行事贾敏心中定然更不好受,于是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果然,贾敏先叹了口气,说道:“想必老爷已经知道我母亲的决定了吧?”见林如海点头,贾敏又开口说道:“可你不知道还有别的事吧?”
林如海忙问道还有何事,贾敏先喝了口茶压了压心中的愤懑,这才重新开口:“你可知我母亲在信中和我说什么?她说知道我受的委屈,只是元春是有大造化的,总要顾着元春的颜面。而且都出了这档子事了,母亲居然还想着把黛玉和她的凤凰蛋宝玉凑在一起,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还说这是对咱们的补偿,她的宝玉可是含玉而诞,身份尊贵着呢,配黛玉那是绰绰有余。”气愤的喝了口茶后,贾敏不禁啐了一口,骂到:“当我不知道那宝玉是什么德行吗?就算没有上辈子的经历,就这次慧语一说,三岁看到老,这孩子这辈子也就在女人堆里混混了。居然肖想我的黛玉,他也配?”贾敏一想到上辈子女儿在贾宝玉和薛宝钗大婚那天泪尽而亡,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就恨不得手刃了贾宝玉为女儿报仇,如今母亲竟还以一副施舍的姿态对自己,生生将自己对她的那最后一点子母女之情给消耗没了。自此,贾敏是贾敏,荣国府是荣国府,贾敏定与他们势不两立。
林如海看妻子一提起黛玉就如此激动,越发心疼,忙抱着贾敏劝到:“敏儿,没事了,这次玉儿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帮持,定会过得很好的。至于贾宝玉,他肯定不会再伤害到玉儿的。”贾敏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忙不好意思的从林如海怀中挣了出来。
贾敏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