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玄君清(1/2)

檀桑点了火，叶乔看着灯慢慢的飘起来，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竟有几分恍惚。

去年的除夕夜，她在西苑，还过着任人欺辱的日子，可如今，她身处金碧辉煌的皇宫里。

好像，快乐也没有多很多。

“檀桑，我好像一点都不开心了。”

“娘娘若是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兴许就能想明白了。”檀桑宽慰道。

“檀桑，你先回宫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好。”檀桑见她失落，便由着她单独静静。

……

叶乔随意走了走，无意间竟到了紫来楼。忽然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些许声响，似是东西摔碎了的声音。

叶乔想起紫来楼是夜琰赐给戚氏住的地方，心下思索了一番，便想走近看看。

门口无人看管，叶乔径自走了进去，寻着传来声响的地方走去。

才走了几步，叶乔便见到不远处的庭院里有着人影。一个是戚紫青，另一个竟是玄君清。

在此私会吗？叶乔否定的扯了扯嘴角，如若有情，玄君清如何会将戚紫青送给夜琰？

好奇心驱使着叶乔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暗暗躲在树影下，听着两人的谈话。

戚紫青跪在地上，地上还有着碗碟的碎片，想来刚才的声音便是碗碟打碎的声音。

“皇上，奴婢只愿一生追随您。”戚紫青乞求道，“奴婢不愿做大梁皇帝的女人。”

“朕既已将你送给大梁，你便是大梁之人。你的自由，甚至生死，已不容朕置喙。”玄君清仍是冷漠的脸。

戚紫青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皇上，奴婢从来不曾求过您一次。”

“紫青，朕没有心。”夜琰突然说道。

戚紫青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

“如果没有其他事，朕便先回去了。”

“等一下，奴婢做了莲子羹。刚才那碗失手打碎了，奴婢这就去再盛一碗。”说罢也不等玄君清回应，便起身进了屋。

玄君清却没有等她的意思，见她进了屋，便起身想要离开。

叶乔见他要走，便想等他走后也偷偷离开。未料他却是径直向着叶乔的方向走去。

“除夕佳节，没想到乔妃娘娘竟在此处听墙角。”玄君清轻蔑的笑道。

叶乔见已经被发现，便也不躲着，从暗处走了出来，整理了一番，轻笑道，“本宫也没想到玄帝竟会在此私会佳人。”

玄君清听她这么说，竟爽朗的笑了起来，“娘娘不也是此私会朕吗？”

叶乔一滞，“本宫不打扰玄帝喝莲子羹了，先行告退。”

“朕同娘娘顺路。”玄君清跟了上来。

……

“除夕夜，娘娘怎么竟是独自一人吗？”

“玄帝是打算在大梁常住了吗？除夕都不回去。”叶乔反问道。

“大梁繁华，朕还当真有些乐不思蜀了。”玄君清笑道。

见他一直跟着自己，叶乔心下烦闷的很，“玄帝确定不用喝莲子羹吗？”

“喝不喝又有何不同？”

“玄帝当真冷情冷心。”叶乔道。

“乔妃娘娘也是洒脱之人。”玄君清赞叹道。

“不及玄帝一二。”叶乔不欲与之多言。

“朕倒是认为你同朕很像。”

“玄帝说笑了。”叶乔道，“本宫一个区区女子，怎及玄帝至圣至明。”

“乔妃娘娘不同于后宫其他的女子，梁帝当真好福气。”玄君清似是赞叹道。

“玄帝何必羡慕他人，您自己可谓福慧双修。”叶乔道，“只是您不在乎罢了。”

“朕何来的福？”

“戚姑娘一片痴心，玄帝却不曾有一点珍惜。”叶乔讽刺道，“不过想来也是，像玄帝这般从小便拥有一切的人，自然不会觉得珍贵。”

玄君清楞了楞，未料到叶乔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本宫失礼了。”叶乔见他不语，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失了分寸道。

“娘娘觉得朕错了？”玄君清也不在意，只是问道。

叶乔怔了怔，才道，“本宫只是替戚姑娘觉得寒心罢了。”

“若娘娘是戚氏，娘娘会如何？”

“若是本宫，绝非会变得那般卑微。”叶乔道。

“娘娘果然如朕想的一般洒脱，难怪……”玄君清笑了笑，却欲言又止。

洒脱？叶乔自嘲般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在娘娘眼中，梁帝是个怎样的人？”玄君清见她不语，便又问道。

叶乔有一瞬间的失神，“时辰不早了，本宫与玄帝这般说话着实不合礼制，本宫便先行离开了，玄帝请便。”叶乔不欲再与之多言。

玄君清也不再跟着她了，停在原地道，“娘娘慢走。”

望着叶乔走远的身影，玄君清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

叶乔独自往长宁宫走去，不自觉的想起玄君清方才的问题。

脑海中回想起同夜琰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喜怒无常，她好像时常会不知缘由的得罪他，就如今日一般。可他似乎也时常维护她，就如赵宇安大婚大日。他时常戏弄她，在雪天带她赏梅，却也会将大麾解下，披在她身上……

……

今夜没有下雪，只是地上却仍有着不少积雪。回长宁宫的巷子口有着不少深深浅浅的脚印子，一直延伸到了宫门口。

叶乔远远地看见，宫门口竟有个人影，宫门口的长灯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莫不是堇月在门口等她吗？

叶乔走近了些，才看清楚，是夜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