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要淡定呀。”
幸好她设置了快捷报警键,如果有必要,一秒钟之内就可以接通。
邢藩歪着头看她:“真巧,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随后他指着灯泡:“你什么时候见有人牵着狗来随便的?还有,你没看过宋丹丹的小品吗?世纪末的赛考类季思特啊!孩子,你的童年还健在吗?”
这还是邢藩第一次将情绪外露得如此激烈,潘妍忙证明自己虽然童年缺爱,但是并不缺见识。
“哎呀,我当然看过,你不就是想做我的心理医生吗?我一时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而已。”
“怎么,你觉得我不像吗?”邢藩真切地问道。
岂止是不像医生,邢藩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变、态一样,不过她不能实话实说。
“你看上去更像是被医生治疗的那一方。”
“你们这群以貌取人的小可怜呀。“邢藩掏出刚刚的笔记本,又变出一支笔。
“来吧,把你现阶段遇到的困难归纳总结一下,逐条写出来。不要太细碎,写几条重要的就可以。”
潘妍不知他是何用意,但还是接过纸笔,冒着变成近视眼的风险,在路灯下写出自己的困扰。
“写好了吗?不不不,你不用给我看,接下来为你的问题想解决的办法,如果特别困难就把那条划掉。”
潘妍看了看,将第一条——渴求父母的关爱——划掉,这个问题折磨了她近二十年,仅靠她自己,怕是永远无解。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工作几次三番出现疏忽,带来了一定不良影响。
她有时候也在奇怪,明明自己有努力,但还是屡屡出错,大概是自己的工作方法有问题。她
决定去向何清圆请教一下工作方法,同时多多观察苗进担适当取经。
困难三:得罪直属领导以及其他同事,人际关系不融洽,找不到弥补方法。
邱科长对她不满的原因大概有两点,一是工作方面,这点自己可以通过努力学习得到改善。可是在为人处事的方面,自己缺课更多,她一想起跑去帮谭姐的事情,就悔恨不已。
“你说,把领导得罪了个底朝天该怎么办?”
由于邢藩不是熟人,因此她大胆发问。
“道歉也没有用,云南白药都无法治愈的那种心灵创伤。”她补充道。
邢藩没想到她写着写着突然发问,因此思索了一会。
“你是为了修复关系吗?那我只有把投其所好这四个字送给你。”
概括性好强啊,虽然不知道具体应该怎样操作,但是至少有了一个行动方向。潘妍欣然接受,至于谭姐什么的,处理办法应该不离其宗,于是她看向第四条。
四:缺钱。
今晚潘杰一个电话,预示着她即将有一笔大额支出,堤坝已毁,节流算是不用考虑了,只得从开源做起。
公务员不许搞副业,她又没有特殊才艺可以创收,看来只能走上大学时代的老路——下班之后去做家教,这样应该能缓解一下经济上的压力。
第五点是:感情道路障碍重重。她至今仍未能完全放下和钟启行的那段过往,毕竟是初恋,这就从主观上严重阻碍了她对新的幸福的追求。
最近又出了宋博这桩奇葩事件,将同事们为她介绍对象这条客观大路堵得严严实实。
潘妍着实仔细思考了一会。
看来只能慢慢忘记他,让时间淡化他在心中的影响,未来总有一天可以潇洒转身,潘妍在心底为自己鼓劲。
同时还要多多外出,参加社交活动,结识更多朋友。有凌汀这样一个反面教材摆在眼前,她深知只有走出家门,走出自己那一方天地,才有可能发现另一半。
邢藩的笔记本不大,潘妍看着写满的两张纸,心里不再是一片混乱,之前的千头万绪渐渐被梳理清晰。
“灯哥,多谢你。”她郑重地向邢藩鞠躬道谢。
“出几张纸而已啦,客气什么。”邢藩侧身避开,不受她这一礼。
“有些时候,人们就是想的多,做的少,特别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假想敌。所以不妨伸出指头,戳破这些纸老虎,你会发现,其实它们不堪一击。”
潘妍深以为是:“受教了,对了,这两张纸,我该怎么处理呢?”
潘妍见那笔记本颇为精致,担心从中撕页会破坏那本子的美感。
“我帮你撕下来。”邢藩毫不爱惜财物,手扬纸落,撕下四、五张之多,一并交给潘妍。
“要不要这么浪费,你把写了字的撕掉不就行了吗?”
潘妍心疼那可怜的笔记本,落在邢藩这个败家子的手里,被制成纸张的树木一定在大声痛哭。
邢藩摇摇手指:“非也非也,刚刚我见你写字的时候,咬牙切齿,力道之大让我担心后几页也印上了字痕。到时候被我看见你的隐私可就不好了。”
原来他还有这重顾虑,潘妍不曾料到他竟是如此心思细密,第一次对他的职业产生了好奇。
“好吧,再次感谢。”潘妍从长椅上站起,腿有些发麻,她活动着筋骨,准备回家。
“你是做什么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问,邢藩的表现很是从容:“你不是都说了吗,我是被治愈的病患。不过现在的身份是私人保镖,携专业工作犬,护送你回去大路上。”
见他不肯正面回答,潘妍也不再细究。二人一狗走出昏暗的公园,向